太爺多年,必定博覽群書。”
“您一定聽過,‘父有爭子,則身不陷於不義。故當不義則爭之。從父之命,又焉得為孝乎?’這句話。”
“您如此偏聽偏信,閉目塞聽,一意孤行,此乃大錯。”
“身為晚輩,若明知長輩有錯卻不諫諍,則為愚孝。”
“透過今日之事,老夫人定能牢記教訓,改之勉之。”
“此番,我幫助長輩改正錯誤,才是真正的孝順,老夫人不該生氣。”
“這個道理,二嬸大概不懂,怎麼梁姑娘也不懂嗎?”
“哈哈哈……”
陸江年扶額大笑,她這嘴……
太損人了。
他不信她不知道,祖母的孃家是商戶,祖母大字不識一個,她居然敢說祖母“博覽群書”,這不是戳心窩子嗎?
他眼角眉梢皆是笑意,肆意暢快,眉目張揚,惹來眾人的目光。
陸老夫人氣得兩眼發黑,“江年……”
陸江年收斂笑容,起身走到了元婉如身邊:“祖母彆氣,元氏說得沒錯,聖人云,知錯就改,善莫大焉,我們當晚輩的,自然希望長輩越來越好。”
元婉如詫異地看向他,不明白他怎麼突然和她統一戰線了?
元婉如不知道,其實陸江年和陸老夫人的關係,也很是一般。
陸松和汪敏乃是青梅竹馬,汪家武館開在陸家隔壁,陸松打小喜歡舞刀弄槍,跟著汪敏的父親學武,在汪家的時間,比在陸家的時間還長。
那時陸老太爺尚未高中,只是一個舉人,汪家武館收入尚可,陸汪兩家差距不大,稱得上門當戶對,便給陸松和汪敏定親。
沒過兩年,陸老太爺考中進士,舉家搬遷至外地赴任,陸松和汪敏趕在搬家前成了親。
當了官太太,尤其是陸松受封忠勇侯爵位之後,陸老夫人就開始挑三揀四,對汪敏越發不滿,連帶地,對陸江年,她亦不是特別喜歡。
對比之下,她更喜歡陸江旬的書生氣質。
只見陸江年掏出一把短小鋒利的匕首,隨意在手中擺弄,刀鋒冰冷銳利,閃著嗜血的光澤。
戲看得差不多了,他沒耐心再呆下去了。
他盯著那個丫鬟,語氣陰惻狠戾:“你見過殺雞嗎?”
“殺雞的人如果刀工不好,即便割破雞的喉嚨,一時三刻,雞還死不了,只能痛苦地喘息,恨不能讓人再給它補一刀。”
“在軍中,遇到細作的時候,我曾用過這個方法。只要分寸掌握得好,哪怕割破了喉嚨,血流如注,還是能救活的。”
“這種刑罰,叫苟延殘喘。”
“你要不要試一試?”
說得如此血腥,讓人聽著就汗毛豎起。
那丫鬟嚇得痛哭流涕:“不要,奴婢不要試,奴婢不要試。”
她已經全然崩潰了。
“是誰指使你?”
陸江年一聲冷喝,嚇得丫鬟六神無主,如被厲鬼索命,臉色煞白。
“奴婢說,奴婢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