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敏有些擔心。
她不相信,她帶大的孩子,會做出這樣糊塗的事情。
即便是說了,也是不小心說漏了嘴,那些“不清白”的惡毒之語,絕不可能出自元婉如之口。
但老夫人如此篤定,究竟是拿捏了什麼證據呢?
之前老夫人傳她過來,詰問此事,更要罰婉如跪祠堂,她立刻就拒絕了。
陸老夫人不喜婉如,她一向看得分明,不曾想她竟然糊塗至此,連個辯白的機會都不給婉如,就要給她定罪。
她如何能容忍她的孩子,受這樣的委屈。
在她的堅持之下,陸老夫人才勉強同意,婉如堂前對質。
汪敏趁機,叫人把陸江年一併找來。
婉如一貫不善言辭,只怕一會,少不得她與江年護著點,幫她洗清汙名。
汪敏側頭,兒子一臉平靜,根本沒把此事放在眼中,惹得她十分不滿,暗暗剜了他好幾眼。
偏生,平時反應敏銳的人,此刻竟然遲鈍得厲害,只盯著手中的茶杯,像要把上頭的花紋研究徹底。
生兒子有什麼用,呆得像木頭樁子,連眼色都不會看。
汪敏扭頭轉向另一側,想要寬慰元婉如幾句,卻見她拿著一塊糕點湊到唇邊,吃得正香。
汪敏:……
這會他們倒像夫妻了。
明明該是緊張的時候,他們一個兩個,就惦記著吃吃喝喝。
陸江年眼見餘光看到自家親孃略微憋屈的表情,而她隔壁,那個女人,手速飛快,又塞了一塊糕點進嘴裡。
她吃東西的速度,他早就領教過了,等人的片刻功夫,她就悄悄吃了四塊點心。
切。
娘喊他過來,多餘了。
元婉如這般氣定神閒,足以證明,等會她絕對能夠全身而退。
想到那日,她暗戳戳把樂安郡主氣得七竅生煙的模樣,說不得祖母討不到半點好。
左右無事,看戲找點樂子,也無妨。
陸江年收回目光,低頭喝了一口茶,而後放下茶盞,視線投向門口。
只見,兩個粗使婆子壓著兩個小丫鬟,進門了。
那兩個小丫鬟皆穿著三等丫鬟的素淡衣裙,一個淡藍色,一個淡青色。
她們低著頭,跪在地上,不敢開口。
陸老夫人放下潤喉的茶盞,目光狠厲盯著兩人:“就是這兩個賤婢,胡言亂語。”
她指向淡青色衣服的小丫鬟道:“你,把今早在這裡說的話,從頭到尾再說一遍。”
那丫鬟嚇得大氣都不敢喘,顫抖著唇,被人拽了一下才蹦出一句話:“奴婢遵命。”
屋裡靜悄悄,只餘小丫鬟顫巍巍的聲音。
“昨日戌正,天黑得快看不見路了,大少夫人身邊的留雁去墨梅閣整理東西,出來的時候遇上了奴婢。”
“她手上抱著不少東西,奴婢好心幫她提燈籠,問她為何這麼晚還一個人去墨梅閣。”
“留雁便和奴婢抱怨,因著梁姑娘沒本事,沒能早早治好老夫人,攪和了大公子和大少夫人的洞房花燭夜,大少夫人不高興,打發她去墨梅閣取些小物件,尋開心。”
“留雁還說,聽聞大公子和梁姑娘在雁門郡曾相處過,大少夫人心中甚是不快,大少夫人在房中戲言,也許梁姑娘……在去雁門郡的路上,早就沒了……清白。”
“放肆。”
陸老夫人忍無可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們聽聽,還說我冤枉了她,現在還有什麼可說的?”
梁雨淞伏在她膝蓋處,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老夫人,這些都是汙衊,我去雁門郡,只是為了幫助災民。”
“我的身邊,跟著家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