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押到縣衙收監之後,田二找陳明覆命,此時天色已晚,案子要等到明日再來審理了。
第二天一大早,袖兒買菜回來說,現在許州城的百姓都在傳一個父親為找兒子下落,失手打死了一個歹人。好人沒好報,都等著巳時看老爺審理此案呢!
對此,陳明心生疑惑,怎麼許州城的百姓比我都要了解此案,傳了田二來問,才知道昨天晚上,那柱子在路上給他們講述了殺人的緣由和經過。
田二信誓旦旦地言道,肯定是哪個衙役的嘴不把門,把這事洩露了出去。
陳明卻不這麼想,事情絕對沒這麼簡單,定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要不然襄城縣所發生的事,如何能一夜之間就傳遍了整個許州城,只是不知這背後使力的究竟是何人。
巳時已至,陳明開衙升堂,門外瞬間就擠滿了前來觀看的百姓。
陳明令衙役帶犯人上來,只是簡單問了對方几個問題,就嚴肅認真地道:“本案尚有許多不明之處,須一一查清,望許州父老三日後再來觀看本官審理此案!”。
這個案子雖然不大,也無甚牽扯,可真處理起來卻極為棘手。
若是輕判或者放了柱子,有違國法,但若按照律法行事,又失了民心,搞不好還會引起群情激憤,自己和家人以後走在街上都要被別人背後戳脊梁骨了。
現在就如同當初和雲錦站在神農山崖邊,進退兩難,如之奈何?
當陳明為此案頭疼之際,主簿王修卻是悠然自得。
既然陳知縣和嚴縣丞兩人相安無事,那他就不得不給倆人頭上點上一把火。
上面的官不讓位置,他就是有知州大人的支援,也很難一步步走上去。
現在姓陳的已經麻煩上身了,那他第一個懷疑的就只能是嚴立恆,畢竟你來之前人家可是代理知縣,是你佔了人家升遷的位置,嚴立恆那個老傢伙能不耿耿於懷嗎?
你們兩個就鬥吧,不管是誰贏了,王某都至少能再進一步。
這一次,他就靜靜地等著看這位陳大人出醜,第一次判案就引起公憤,看你這知縣還怎麼做下去!
還讓人等三天,那是飲鴆止渴,三天後輿情不知要發酵到何種地步。
想到這裡,他眯起眼睛,微微笑道:“來人,去盯著內堂那邊,看看咱們大人有沒有什麼需要吾等幫忙的。”。
在接下來的三天裡,陳明除了到獄中去見了一次犯人以外,其它什麼都沒做。
每日裡除了繼續去書房看書,就是陪陪妻兒,連內堂的大門都未曾邁出一步。
聽到屬下如此稟報的王主簿略感奇怪,難不成陳大人決定就這樣了嗎?
那推遲三天有何意義?
仔細想想又覺得沒什麼,如果易位而處,自己也同樣沒什麼辦法。
只是任誰都沒有注意到,本應該在陳明身邊當值的田二,又跑了一趟襄城縣。
轉眼就到了陳知縣升堂審案的日子,老百姓一大早就圍在了縣衙的門口。
這時候,後方來了一位老頭兒,他用手握著柺杖撥開人群,前邊的人回頭見他髮鬚皆白,走起路來弱不禁風,都自發給其讓出一條道來。
本以為這老者是欲站在前排看熱鬧,沒想到他顫顫巍巍地上了臺階,走到縣衙大門口的鳴冤鼓下,眼看就要伸手去拿鼓槌,看得眾人膽戰心驚。
這時,有好心人提醒道:“老人家,那可不敢亂敲啊,這是驚堂鼓,要是胡亂敲打,是要挨板子的。”。
然而,這位老者卻對眾人的勸阻置若罔聞。只見他左手拄著柺杖,右手拿起鼓槌,毫不猶豫地敲響了鳴冤鼓。
隨著鼓聲響起,聲音迅速傳遍整個縣衙。很快,一名官爺聞聲而來,開啟縣衙的大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