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似是故人來 (第1/2頁)

金陵城郊盛產竹子,大的粗如椽子,竹匠剖開它,削去竹節,用來代替陶瓦。

附近的窮人家的房屋都是這樣,因為竹瓦價格便宜而且又省工。

陳宅的西北角上,去年矮牆毀壞,長著茂密的野草,一片荒穢,陳明於是就地建造小竹樓兩間,與前後兩院的屋舍接連。

登上竹樓,遠眺可以盡覽山色,平視可以將江灘、碧波盡收眼底。

那清幽靜謐、遼闊綿遠的景象,實在無法一 一描述出來。

夏天宜有急雨,人在樓中如聽到瀑布聲;冬天遇到大雪飄零也很相宜,好像碎瓊亂玉的敲擊聲。

這裡適宜彈琴,琴聲清虛和暢;這裡適宜吟詩,詩的韻味清雅絕妙;這裡適宜下棋,棋子聲叮叮動聽;這裡適宜投壺,箭聲錚錚悅耳。

這些都是竹樓所帶給陳明的感覺。

公務辦完後的空閒時間,披著鶴氅,戴著華陽巾,手執一卷《周易》,焚香默坐於樓中,能排除世俗雜念。

身在高空,於江山形勝之外,似可見輕風揚帆,沙上禽鳥,雲煙竹樹一片。

等到酒醒之後,茶爐的煙火已經熄滅,送走落日,迎來皓月,這也是生活中的一大樂事。

金陵城的中部,士大夫們住宅的後面,也有幾座高樓,華麗非常,是用來蓄養妓女,安頓歌兒舞女的。

這樣的風雅之地讓人神往,不知道今年又有哪些進京趕考的舉人流連其中,不能自拔。

陳明聽竹匠說:“竹製的屋頂只能用十年,如果鋪兩層,能用二十年。”

唉,人生能有幾個二十年呢?

他在明德十五年來到此世,先在許州做賬房,後入軍營直面蒙古大軍,再到懷州神農山上死裡逃生,三年科考,兩年知縣,一年戰爭,一年瘟疫。

再沒有誰的人生比他更精彩的了!

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

陳明今年已然三十一歲,細算下來,他已來到此世整整七載。

回憶過往,如夢幻泡影,曾經的一幕幕場景漸漸浮現於他的眼前,他伸出手觸控,卻直把手穿過,想要放手,但又真的不甘心。

忽而一陣微風襲來,那定格在內心深處的浮影瞬間被颳得支離破碎。

陳明忽然有些分不清楚,究竟彼時是夢境,還是此時為虛幻。

這些年,多少敵友一一離他而去,他現在是真正體會到了王羲之所言:“固知一死生為虛誕,齊彭殤為妄作。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悲夫!”

明德二十二年三月,新一屆的“春闈”和殿試相繼舉行,雖還是盛況,可比之往屆,還是落寞了許多。

幽州、幷州、冀州、豫州、荊州、雍州來計程車子本就不多,金榜題名的就更少之又少了。

就這還是朝廷酌情錄取,以免打消這五州士子的積極性。

因此,明德二十二年的科考成績,呈現出明顯的地理位置上的差異,中進士的大多是袞州、青州、徐州和揚州來的計程車子。

這本就是意料之中,意料之外的是,平靜許久的陳宅又有外客臨門。

不過這次來的倒不是楊影憐那樣的女子,而是一個長衫儒士。

他明明看起來年齡不大,但似乎已有老態,髮長須短眉有稜,臉上暗黃,身體削瘦,立在門前如同一根經過霜侵雨打的枯藤。

想要叩門,手已放在門邊又忽然止住,有一種近鄉情更怯之感,恰逢田二想要出去,開門看見來人嚇了一跳。

男子見到相識之人,臉上露出一抹微笑,道:“田二哥,好久不見!”

田二聽到來人如此說話,仔細打量起對方,還真有些熟悉,可他在金陵結識之人屈指可數,莫不是許州的故人。

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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