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掩口對太監道,“拖出去,拖出去,別驚擾了天師!”
忠心直言的臣子,到頭來卻變成了腌臢之物一般,被幾個太監拖著出了他苦讀十載才走進的宮殿。
荒唐可笑。
此時,還有另外一人也覺得荒唐可笑。
準確地說,並不能將其稱之為人。
因為,他是一堵牆。
“哈哈,牆子,你也彆氣悶……這麼多次了,你也應該習慣了不是?”
柳樹精憑著殿中眾人瞧不見,十分大不敬地盤腿坐在宮殿盤龍立柱的龍頭上,展開摺扇捂著自己的嘴,只露出一雙促狹的幸災樂禍的眼睛。
這妖精一身書生打扮,淺青色的長衫,頭頂著儒巾,將頭髮都規規矩矩地束著,墨色的腰帶緊縛,側邊還掛著半塊玉珏。
牆子立在他已經屹立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位置上,垂眼盯著自己胸口上的血跡,無語凝噎。
難道他是什麼很賤的牆嗎?
還是說他的位置格外好撞,一觸即死,所以每次都挑著他來撞?!
這凡人真是不知好歹,生命多可貴啊!這人不珍惜不說,為了件小事就一頭碰死,實在是不值得!
“你這回看清了吧,還是以前那小子?”柳樹精飛身飄到牆子跟前,看著牆子身上斑斑點點的血跡,搖著頭嘖嘖嘆息。
每次來碰牆,連位置都一模一樣,也怪不容易的。
牆子無奈地感受著自己積攢了二十年的靈力慢慢消散,恨恨地咬牙:“他的魂魄散得太快,我靈力不濟,沒瞧清楚。但就算看不清楚,我也知道,一定是他!”
柳樹精聞言,做作地合上扇子,長吁短嘆。
牆子沒什麼耐心地說:“你少嘆氣,楊絮,你快想想辦法啊!二十多年就來一次,擱誰頂得住?”
可現在,連自詡見多識廣的柳樹精楊絮也無可奈何。
說起此事,當真是牆子的一樁傷心事,是他修行路上最大的絆腳石。
他作為這皇宮之中最威風堂皇的一堵牆,立在最威風堂皇的宮殿裡,受了不知多少人間帝王之氣和將相氣運的灌溉,漸漸生出靈識,化出妖體。
這本來是拓展妖精界物種多樣性的好事,且他還有幾分上進心,一門心思鑽研著要修煉成仙,乘風駕霧,自由逍遙。
奈何這成仙路十分不順利。
先是他化出靈識的當天,牆子還沒開心太久,就見一個紅袍男子向著他衝過來,一頭紮在他胸口上,撞斷了脖子。
牆子呆立當場:“……這怎麼回事兒?”
此時的牆子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之後每過二十多年,就有個紅袍男子慷慨激昂地發言一通之後,衝他扎過來!
而說來天賦是個十分偏心且邪門的東西。別的妖精吸人精血可以增長修為,一日千里。可到了牆子這裡,一沾鮮血就靈力盡散!
受本體的影響,靈力越強,牆子的活動範圍才越大。
託這位不知名的“大善人”的福,這麼多年過去了,牆子還是堪堪化形的小妖精。他的目標也從譜寫牆精成仙的勵志傳奇,變成了能夠順順利利地走出這座皇城。
牆子一度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