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的名義渾水摸魚。若是人為,那便抓住真兇。若是妖禍,那朝廷養了法華熒這麼多年,他也需得拿出真本事來!
法華熒明白徐嶸的言外之意,他道:“我再看看屍身,便能確定。”
徐嶸示意眾人讓開,不擋了法華熒的道路。
法華熒信步上前,圖南緊隨其後。人人都說名師出高徒,法華熒仙風道骨,帶出的小道童也不一般。對著屍體也毫不變色,甚至臉上還保持著恬淡,手中穩穩地拿著拂塵。
法華熒信手一揮,眾人皆看到那屍體上冒出瑩瑩藍光。侍衛們第一次見此等“神蹟”,都瞪大了眼睛。
這可比街頭上隨處可見的戲法要神異多了!
不一會兒,法華熒收了神通,面露不忍之色,道:“他的腦髓已經被妖物啃食一空……”他還想說什麼,但見一室人族,便沒有說出口來。
徐嶸聽了,遞給身後的手下一個眼神。那人心領神會,轉身向外而去。
這國師所言,一試便知。仵作還在宮中,要求證並不難。
法華熒冷冷地看了池安一眼,又道:“此妖兇猛,恐我一人難以成事。聽聞池安……使者也擅捉妖,還想請你仗義相助。”他說話時,眼睛裡黑色的瞳孔不帶任何情感,漠然如同珍貴華美的曜石。
徐嶸轉向池安,道:“不知池安大人意下如何?”
池安裝模作樣:“義不容辭!”
葉秉燭此時才上前來,道:“徐公公,既已經證明此案並非人為,我那侍從洗清冤屈,也應當放出掖庭來了。”
徐嶸卻不甚在意道:“待此事了,再放他不遲。”
葉秉燭還要再說,卻被徐嶸的手下給制止了,甚至還動手推搡著他,想要將他趕出屋子去。
牆子見那跟著徐嶸的宮人傲慢又盛氣凌人,身形魁梧健碩,毫不客氣地推著清癯的葉秉燭的肩膀,儼然一副輕視又不屑的姿態。
這些人就是欺負葉秉燭好說話又沒倚仗罷了!
池安開口道:“我是葉公子請來的,且常年在北戎,對中原之事有諸多不明。還請徐公公將他留下,我能多個照應,心中也安定些。”
徐嶸目光在池安和葉秉燭臉上都逡巡片刻,並沒有發現異處,便也就應允了。
此時,法華熒已經探查清楚了情況,說道:“此妖意圖謀不明,理應儘快拿下。徐公公,我想與池安單獨說話,勞煩行個方便。”
徐嶸點頭,說:“只要能解除危機,自然有求必應。我司禮監的人都在觀星臺候著,國師也不必客氣。不過……徐辛,你且留下,供國師驅使。”
剛才推搡葉秉燭的宮人規規矩矩地點頭應是。
法華熒皺眉,明白這個徐辛,不是給他驅策的,而是來監督他的。
待到眾人退去,侍衛長的屍身也被收殮,法華熒打發徐辛在屋外看守,室內只剩下法華熒、圖南、池安和葉秉燭。
還有身處陰界的牆子。
此時已經沒了旁人,葉秉燭又是曾在觀星臺上見過他們爭鬥的,法華熒才終於放下了那最後一絲風度,怒指著池安,呵斥道:“都是你乾的好事!池安,你倒行逆施,如何對得起九泉之下的師傅!”
葉秉燭見法華熒義憤填膺,情態不似作偽,也狐疑地看向池安。
面對法華熒的質問,池安臉上的笑容不但沒有消失,反而擴散開來。他的嘴角咧開,唇色赤紅,神情比妖鬼還駭人。
“師兄,我可是來幫你的,你不領情就算了,還如此羞辱我?”
法華熒只覺池安喚自己一聲“師兄”,都是對自己莫大的侮辱:“如果不是你研習那讓妖鬼跨通陰陽的邪術,怎麼可能會有今日之事?那犯案的妖鬼,必是從你手下逃出來的!它啃食人族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