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凌厲的眼眸對視,那雙杏花微雨的眼眸透著委屈,眼淚從水光盈盈的眼眶溢位,順著臉頰滑落,顯得嬌弱惹人憐。
“因為害怕,要是被旁人知道,他們只會戳著臣女的脊樑骨,罵臣女不知檢點,還會連累姐姐以及南家尚未出嫁的姑娘……”
說到這裡,南知妤哭得有些氣息不穩,淚珠子更是掉個不停。
衛清野細細打量她,眼前這人生了雙藏星隱月的眼眸,清泠悅耳的聲音,膚白若脂,唯獨這張臉瞧著很是寡淡,平平無奇。
被淚水浸泡後下頜與白皙脖頸銜接的地方,隱約有點起皮,這點細微的不尋常之處,沒有逃過太子殿下銳利的眼眸。
他抬手在這裡摩挲了幾下,蹙著眉命人送進來一盆溫熱的水。
此時太子殿下好像格外有耐心,他拿著沾著溫水的帕子,沿著她的下頜線緩緩地擦拭,薄如蟬翼的假面皮,從眼前這個人的臉上一點點的剝離,露出了她原本的真容。
面若菡萏昳麗,唇似桃花殷紅。她像是蒙塵遺落凡塵的明珠,被有緣人發現細心擦拭後,才露出耀眼奪目的光輝。
“這是什麼東西?”衛清野的指尖勾著那輕薄的假面,聲音裡聽不出喜怒之色。
“這、這是故去姨娘教給臣女遮掩容貌的法子,她想讓臣女平安長大。”
她說話時尾音咬字軟糯,惹得人心酥麻,太子殿下捏著她下頜的手鬆了些許力道。
南知妤擔心他不相信,纖細的手指輕扯他的衣襬,“殿下,臣女今日所言句句屬實,求殿下饒恕臣女一命。”
她說完就往地上結結實實地磕了兩個頭,大有對方不應聲,她就繼續磕下去的架勢。
“孤可以饒你一命,然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衛清野有些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對著外面喊道:“柴回,南姑娘容貌有缺,不堪入目,命其以面紗遮臉,未有孤令,不得摘下。”
柴回得令,趕緊用托盤呈了進來,心裡忍不住想:南姑娘長得確實不如宮中的娘娘們好看,但也不至於用不堪入目來形容啊!
等他瞧見跪在地上楚楚可憐的南知妤時,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嘴巴張張合合愣是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好傢伙,這哪裡是醜得不堪入目,分明是殿下存了私心不想旁人瞧了這張清癯絕俗的臉,才下得此令吧!
“你這雙狗眼不想要了?!”衛清野轉頭,抬腿輕踹了柴回一腳,動作瞧著嚇人,卻沒用幾分力道。
柴回趁機哎呦了兩聲,諂媚地將托盤送到他的面前。
衛清野瞥了他一眼,這才從托盤裡拿起那塊黛藍水紋流蘇面紗給南知妤戴上,遮住了貌美的容顏。
“好了,退下吧!”
“多謝殿下寬恕,臣女告退。”南知妤明顯鬆了口氣,眼眸裡閃著幾分雀躍歡喜,“多謝殿下寬恕,臣女告退。”
衛清野盯著她離去的歡快背影,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
還真是天真好騙呢!
***
南昭訓稱病,令其妹入崇明殿請人反惹殿下震怒的訊息,快速傳遍東宮。
宜秋宮的主位是花良媛,家室顯赫,祖輩皆是開國功臣,父親更是忠於太子殿下的良臣。
最關鍵的是,太子殿下年少時曾在花家的天雲書院就讀,兩人站在一起可謂是天作之合。
太子弱冠之年,花良媛憑藉著與殿下的這段特殊情誼,順利的入了宮。
聽見下面人傳來的訊息,花良媛氣得將手中的團扇丟在桌上,“本宮就沒見過像南昭訓這麼蠢笨不堪的人,她光明正大的將一個小小的庶女弄進宮裡,真的以為別人都察覺不到她的心思嗎?”
宜秋宮主殿的掌事白露,端著冷飲上前寬慰道,“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