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車門,林清婉下車。
背後已傳來一道陰翳清冷的聲音:“你敢打我?”
林清婉轉身,非但不畏懼,還十分粗魯的呸了一聲:“老孃今天打的就是你。”
“錢難掙屎難吃我認,可你一次兩次沒完沒了是吧,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怪不得,謝錦薇看不上你,你連宴昭辭那個王八蛋都不如。”
林清婉也不裝了,她把宴昭辭也一起罵了。
傅望津不是老狐狸,他是條毒蛇。
今日如果不徹底鬧翻,將來,定然還會被算計。
下次,她可未必還能全身而退了。
當然,林清婉很清楚,今天,傅望津不會饒了她,以他的能力,碾死她,比碾死一隻螞蟻還輕鬆。
所以,她在賭。
賭男人的那點劣性根和征服欲。
司機震驚眼珠子都快瞪出來,指著林清婉,你你你了半天,愣是不知道說什麼。
這女的,她罵的也太髒了。
這是傅家大少爺,是從小便驚才絕豔,堂堂傅家未來的家主啊。
她死定了,她絕對活不過今晚。
傅望津素來溫和的眉眼,陡然變得銳利,如刀鋒劃破夜幕,落在林清婉身上,帶著不容質疑的壓迫。
今晚,他這輩子第一次被打,第一次被罵。
還是被他之前,從不放在眼裡的女人。
傅望津看林清婉的眼神,輕蔑冷漠,如同看死物。
林清婉叉著腰,粗鄙無禮,和那些罵街的潑婦,沒有兩樣。
可她的眼睛裡又閃爍著,奇異的,明亮的,驚人的光芒。
那是傅望津在她身上,或者說,在任何人身上都不曾見過的。
她分明站在黑夜中,卻說不出的耀眼,光豔灼灼。
傅望津見過為了錢,放下尊嚴諂媚討好男人的林清婉。
也見到了,被冤枉時長出一身傲骨,不肯低頭求饒的她。
還有現在,潑辣粗魯,沒有半點形象的她。
傅望津忽然有些好奇,哪一個,才是真實的林清婉!
他緩緩開口,“你都沒試過,怎麼知道我不是男人?”
司機瞪大眼。
現在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嗎?
大少爺你被打了,被罵了,你不找她算賬?
林清婉不屑的嘲笑:“就你,還用試嗎?你要是個男人,謝錦薇現在都喊你老公了!”
“呸,姓謝的也不是個好東西,裝模作樣哭哭唧唧,死綠茶,真以為我看不出來,不就是覺得我跟過宴昭辭,看我不順眼想整我,兩口子,都不是玩意兒。”
“也就謝錦薇眼瞎,稀罕宴昭辭那個狗東西……”
如何,降低敵人的怒意值。
罵他的對家!
把他罵爽了。
林清婉看似破罐子破摔,無差別攻擊,可她罵出的每一句都是深思熟慮過的。
傅望津眼角微揚,罵宴昭辭比罵他還髒。
看來,她更討厭宴昭辭。
“你就不稀罕宴昭辭?”
林清婉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你不廢話嗎,就他,除了有倆錢,哪個腦殘會看上他?”
“哦,對,謝錦薇看上了,所以,她是個腦殘!”
傅望津薄唇抿了抿,欲言又止。
前一秒說他看上謝錦薇,這一秒罵她腦殘。
他是不是可以理解,林清婉在罵他眼瞎。
傅望津眉頭微蹙,眼底浮現一抹疑惑。
他應該很憤怒。
可是……
並沒有。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