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含玉不慌不忙,在眾人的注視下將自己的第一支箭投了進去。
也是正中壺中心。
“第一箭入壺,計兩分。”
丫鬟唱和著,林如霜也沒想到沈含玉第一箭就中了。
她看著沈含玉的銅壺,又看了看沈含玉,沈含玉臉上風輕雲淡,已經琢磨著第二支箭怎麼投了。
為保穩妥,兩人都選擇投入壺中心,林如霜捏著箭矢,心中狐疑,莫非沈含玉剛才說的都是唬人的?
第二支箭依舊穩穩落下,林如霜緊盯沈含玉的動作,沈含玉一點也不慌,她感覺自己像是回到了之前玩這種投壺遊戲的時候。
壺中心又多了一支箭,林如霜手心微微出汗,梁若雪和梁若妍不是都說沈含玉不會投壺嗎?
她還想著用沈含玉答應自己的事情好好羞辱一番,報了上回的仇,現在要丟臉的反倒成自己了。
梁若雪過來的時候,兩人已經投完了兩支箭,而且得分一樣。
“沈含玉什麼時候學會的投壺?”
身後的丫鬟搖了搖頭。
梁若雪本以為沈含玉從蘇州來,沒見過什麼世面什麼都不會才是,所以在林如霜跟她打聽的時候她就說沈含玉不會。
她知道林如霜肯定要找沈含玉比試,得了訊息就過來看笑話,但眼下情況似乎和她想的有些不一樣。
帶著汗意的手捏著箭矢,林如霜有了些壓力,她看著九尺的距離,眼下只覺得十分遙遠。
箭矢脫離了手,林如霜只聽到啪嗒一聲,箭落在銅壺旁邊的地方,那一瞬間的緊張,只有林如霜自己明白。
跟著自己一起來的人不知道這時候該說什麼,後面看戲的小聲議論著。
一方帕子遞了過來,林如霜偏過頭,看見是沈含玉。
“擦擦手汗,不然要說我勝之不武了。”
柔軟的帕子被捏在手中,林如霜挺直了脊背,“我不過是一時失手而已。”
沈含玉沒回話,將第三支箭扔了出去,毫無疑問,又落入壺中心,眼下沈含玉領先林如霜一分。
最重要的就是這最後一支箭,若是投中了可得四分。
梁若雪站在後面,一邊祈禱著沈含玉這一箭不中,一邊小聲嘀咕林如霜未免也太沒用了。
林如霜擦了擦手汗,將手中的箭投擲出去。
調整了一下狀態之後,這支箭中了。
但若是沈含玉也中了的話,她依舊是落後沈含玉一分。
沈含玉不願認輸,也不想受到懲罰,她保持著先前的力度,找準方向將箭矢扔出去。
林如霜的視線隨著箭矢移動,最終看見箭矢落入壺中。
她深吸一口氣,不知怎的,心中也沒了什麼憤怒與算計,她拿過木盒遞到沈含玉面前。
“願賭服輸,這步搖是你的了。”
說話時她十分肉疼,這金雀銜珠步搖是她之前收到的生辰禮物,也算是心頭肉之一了。
沈含玉笑著接過,金雀叼著一顆圓潤的珍珠,她將步搖拿起來,果真是好東西。
一陣微風拂過,站在閣樓上的裴渡瞧著下面沈含玉的一舉一動。
陽光曬得她臉頰紅撲撲的,頭上粉藍色珠花在烏黑的髮間若隱若現,不著粉黛,卻自是春日裡的一抹絕色。
盯著沈含玉臉上的笑意,回想起她方才投壺時的認真與鮮活,裴渡竟有些捨不得移開視線了。
心亂了一瞬,沈含玉的笑顏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裴渡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從前不是沒見過女子投壺,今日像是著了魔一樣看了這麼久。
一隻手出現在視線當中,裴渡頓覺煩躁揮手拂開。
“哎呀呀不得了。”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