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孃——”梁芳榮喉頭哽咽,立馬走了過去,“你瞧瞧嫂子這都找的是什麼人,一個早就娶妻,還有一個是性格暴躁粗魯的,另一個又是浪蕩子,這是要把妙儀往火坑推啊。”
梁芳榮越說越委屈,不僅是為了這件事,還有她回長安之後受到的冷眼與苦楚,一時間所有情緒湧上心頭,如決堤之水。
沈含玉也跟著哭,她抹著眼淚:“早知如此,我也不麻煩阿孃和舅母了,如今事情鬧得人盡皆知,我也沒臉了,不如一頭碰死算了。”
說著沈含玉心一橫,朝著一根柱子撞了去。
事情發生的太快,膽子小的嚇得肝膽俱裂,膽子大的眼疾手快抓住了沈含玉,沒讓這樁慘案發生在老祖宗面前。
沈含玉自然是真打算去撞的,苦肉計苦肉計,不演得逼真點怎麼好繼續唱下去。
幾個婆子拉著沈含玉,沈含玉一邊哭一邊說:“鬧得這般沒臉,我也不想活了,死了一了百了!”
她掙扎著還要去撞,梁芳榮撲過來抱著她,嘴裡喊著:“我與你一同去了,也好黃泉路上做個伴。”
母女倆抱頭哭作一團,徐瑩只覺得天塌了。
梁芳榮是真傷心了,都不勸沈含玉,只是說要跟她一起去死。
沈含玉是演的,哭得眼眶鼻尖都紅了。
老太太拄著柺杖敲了兩下,“行了行了,鬧成這樣算什麼事,將這些人全趕出去,今日的事不許再傳,否則就是與我安平侯府作對,含玉的婚事也不需要這麼急了,到時候我親自掌眼。”
有了老太太的話,梁芳榮站起來,拉著沈含玉一起。
下人正要把趙陵他們還有許三娘那幾個請出去,就聽門房來報。
“老祖宗,御史臺派人來,說是要提審蔣乘風與孫家明。”
老太太險些一口氣沒上來。
秋月急忙問:“御史臺為什麼會來人你可知道?”
門房苦著臉:“方才那幾個嚷嚷要報案的姑娘,跑出去的時候聽說遇見了和裴家大公子一同出行辦事的御史大人,那些姑娘將事情一說,御史大人就派人過來了。”
蔣乘風和孫家明雙腿發抖,御史臺的人來提審他們,那他們做的事情是真的兜不住了,怎麼就那麼巧?
沈含玉也犯著嘀咕,真是太巧了,這御史大人說遇到就遇到,莫非跟裴渡有關嗎?
可沈含玉又搖了搖頭否認,裴渡都不知道今日的事,總不能是未卜先知。
左右今日的事情解決了,她也就不再想下去。
用帕子擦乾眼淚,看徐瑩和老太太都氣得不成樣子,心中就覺得舒坦多了。
兩人都在氣頭上,事情一件接著一件來,蔣乘風和孫家明被御史臺的人帶走了,趙陵戰戰兢兢地跟著許三娘離開,到了門口被狠狠擰了一下耳朵發出一聲慘叫。
就剩下一個丁文溪,丁文溪見狀拱了拱手趕緊跟著一起離開了。
關上大門,老太太疲乏地坐下來,看了眼徐瑩,心裡有些埋怨。
徐瑩根本沒聽進去她的話,梁芳榮和沈含玉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也沒有必要再去為難什麼,何必找這些人來膈應她們母女。
眼下是徐瑩理虧,她也不好說什麼。
梁芳榮坐在椅子上,“今日之事,嫂子可有什麼想說的?”
徐瑩嘆了口氣:“是我識人不清,險些誤了含玉的終身大事。”
梁芳榮對於這話可是不信了,徐瑩找來的人,事先沒有摸清底細她可不信。
她這位嫂子做事向來仔細,不然老太太當初也不會那麼輕易放權讓她管家。
老太太沒吭聲,顯然是要徐瑩一個人擔下這件事。
徐瑩眉宇間夾雜著煩躁和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