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東宮。
謝逸風身著一襲月白色錦袍,袍角繡著精緻的雲紋,腰間束著一條墨色絲帶,愈發顯得身姿挺拔。
他站在窗前的書案旁,手中握著畫筆,神色專注而平和,正為眼前的畫作添上最後幾筆。
陽光透過窗欞,灑在他那張俊美絕倫的臉上,仿若為其鍍上了一層光暈。
畫作完成,謝逸風微微後仰,目光落在畫卷上,帶著一絲期許,隨口問身邊侍從:“本殿下這作品較秦先生那幅江山畫卷如何?”
侍從上前,眼睛緊緊盯著畫卷,眉頭微皺,似在仔細品鑑,片刻後,臉上堆滿笑意,誇讚道:“自是殿下更勝一籌,殿下心中自有天下,這畫中格局與氣韻,秦先生那畫怎可比擬。”
謝逸風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心中暗道:這等阿諛奉承,意料之中,實在無趣。
“將此畫收起,拿去裝裱。”他輕聲吩咐道,眼神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漠。
繼而他再次感嘆:“這丙烯燃料確實好用,範府不愧是臨安城首富,當真有能耐。”
說罷,他輕輕放下畫筆,手指在筆桿上摩挲,臉上雖笑著誇讚,可心中卻不以為然:不過是多了一頭待宰的肥羊。
他負手踱步,暗自思忖:說起來,也是該和範府打個照面了,臨安其他排得上號的商戶均已經擺明態度效忠,偏這範聿恆不知趣。也罷,且帶他從西域回來再說。
這時,心腹太監小順子匆匆進來,腳步略顯急促,眼神中透著一絲惶恐,似有話要說。謝逸風瞧見,輕輕揮了揮手,屏退左右。
小順子忙上前,低聲回稟道:“太子殿下,出了點意外,派出去的死士無一生還,睿王殿下也不知行蹤。”
謝逸風臉色驟變,猛地一揮袖,將書案上的筆墨掃落在地,墨汁濺在他的月白錦袍上,他卻全然不顧,原本平和的面容此刻陰沉得可怕,哪裡還有那副溫潤如玉的君子模樣。他緊咬著下唇,眼神中滿是狠厲:“謝子卓是生是死?”
小順子嚇得“撲通”一聲跪下請罪,頭埋得極低,不敢言語。
謝逸風臉色愈發猙獰,雙手緊握成拳,身體微微顫抖,那模樣彷彿要將眼前之人吞噬。片刻後,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鬆開拳頭,神色恢復如常,只是聲音仍透著一絲冰冷:“你起來吧。此事暫且揭過。
臨安城那邊可有異動?那些商戶沒鬧出什麼么蛾子吧?”
小順子戰戰兢兢起身,回道:“不曾,能幫到太子殿下,他們感恩戴德。”說著,他微微頓了頓,欲言又止。
“說。”謝逸風不耐煩地呵斥道。
“是,臨安城首富範府庫房失火,疑似家業毀了大半。”
一時間,屋內陷入沉默,氣氛詭異得令人窒息。
謝逸風站在原地,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良久,他氣極反笑:“罷了,這是走下坡路的徵兆,還是離這等晦氣之人遠一些吧。”
與此同時,臨安城另一處,柳清漪自是不知,範府暫時躲過一劫。
她正坐在翠竹院中品茗,近日臨安城不太平,她也沒了出門的心思。
本來庫房失火,損失慘重,她想開源節流,可眼下覺得以不變應萬變才是上策。
此時,連綿多日的陰雲終於散去,天空豁然放晴。
冬日的暖陽破雲而出,那明亮而柔和的光線如金色的紗幔般傾灑進寧靜的院落,落在人身上,彷彿驅散了多日來的陰霾,只餘下融融的暖意。
柳清漪身著一襲鵝黃色的薄襖,外披一件月白色的毛絨披風,她緩緩抬手,那纖細的手指在暖陽的映照下近乎透明,光線透過指縫,在地上投射出斑駁而可愛的光影。
她微微眯起雙眸,凝視著那光影,心中原本沉甸甸的大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