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姐,有你同行,我心稍安。
只望此行順遂,莫再生出旁枝末節才好。”
既已議定要去蘇府拜訪,柳清漪便一刻也不耽擱,著手準備起禮單來。
陽光透過窗欞,灑在略顯空曠的屋內,她的身影在光影交錯間顯得有些凝重。
前些日子庫房失火,雖說萬幸未傷人命,可一場大火過後,往昔滿滿當當的庫房如今只剩一片空蕩,物件都得一點點重新添置。
柳清漪站在庫房門口,眉頭輕蹙,望著那一排排空蕩蕩的架子犯難。
重建庫房耗費了不少銀錢,如今手頭拮据,這拿得出手的禮物還真捉襟見肘。
一旁的柳禹琛瞧著姐姐面露難色,心裡越發愧疚,上前一步,輕聲說道:“禹琛讓姐姐這般費心,實在過意不去。”
他微微低頭,眼神中滿是懊惱,接著道: “姐姐,蘇府家大業大,平日裡應是不缺什麼尋常物件。
我聽聞蘇瑤有個兄長,頭角崢嶸,才學出眾,備受讚譽。”
柳禹琛微微抬眸,目光中似有思索之色,頓了頓又道,“我這兒有師父提供的歷屆科舉試卷謄抄本,皆是些經典題例。
還有我這些年來應試的心得筆記,雖說算不得什麼稀世珍寶,但也是費了心思整理的。
姐姐覺得,拿這些當作禮物送往蘇府,可還妥當?”
說罷,他略帶忐忑地望向柳清漪,眼神裡藏著一絲期許。
柳清漪原本緊鎖的眉頭瞬間舒展開來,眼眸亮了起來,笑盈盈道:“如此甚好!
誰家最看重的都是自家孩子的前程,咱們這禮,算是送到人家心坎上了。”
她轉頭看向柳禹琛,目光中忽地多了幾分打趣之色,嗔怪道:“你這小子,倒是用心,連蘇府這些細枝末節的事兒都打聽得這般清楚你不提,我都忘了這一茬兒。”
柳禹琛像是被人按了暫停鍵,僵在那裡。
蘇瑤不過是隨口一提,可那些話卻像生了根似的,牢牢紮在他心裡,一字一句都未曾忘卻。
他恍惚間想起蘇瑤提及兄長時那眉眼含笑的模樣,心頭莫名一顫,一時間竟有些怔神。
“咳咳,”柳禹琛輕咳兩聲,掩飾著自己的失態,“姐姐知道的,我一向記憶甚好。”
他別過頭,避開柳清漪探究的目光,望向窗外,庭院裡的翠竹隨風輕搖,恰似他此刻紛亂的心緒。
柳清漪瞧出他的不自在,也不再多問,只笑著拍拍他的肩,“好了,既已選定禮物,咱們也早些準備妥當,莫要誤了去蘇府的時辰。”
說罷,姐弟倆一同忙碌起來。
-
蘇府內,蘇瑤在閨閣中坐立難安。
昨夜聽聞柳禹琛要來探病的訊息,那一瞬間,她只覺心都漏跳了幾拍,整個人像是被泡進了蜜罐,甜意絲絲縷縷沁入心底,攪得她翻來覆去難以入眠。
直至月上中天,考慮到若不好好休息,明日怕是沒了精神見人,這才強逼著自己合上眼眸。
天不過蒙蒙亮,蘇瑤便瞬間清醒,一睜眼,滿腦子都是柳禹琛要來之事。
她匆匆起身,坐在妝臺前,銅鏡映出她略顯憔悴卻難掩嬌羞的面容。
小棠早已候在一旁,端著水盆、拿著帕子伺候洗漱。
蘇瑤仔細地淨面,那水珠滑落臉頰,仿若都帶著絲絲悸動。
“小姐,今日可真是起了個大早,平日裡哪見您這般著急梳妝。”小棠抿著唇,眼中含笑打趣道。
蘇瑤手中正拿著梳子理順烏髮,聞言嗔怪地瞪了小棠一眼,卻也無心糾正她那句“女為悅己者容”,只輕啐一聲:“就你話多,還不快來幫我挽發。”
今日這髮式可不能隨意,蘇瑤對著鏡子左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