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的笑容。
那笑容仿若穿透層層陰霾,使得原本有些陰沉的天空,在他眼中都變得格外明媚起來。
二人就這樣靜靜對視著,周圍的喧囂彷彿都已遠去,世間只餘下他們彼此的目光。
許久,直到後面出城的人不耐煩地催促起來,柳禹琛才緩緩抬起手,輕輕揮了揮,作別之意盡在其中。
小六一揚馬鞭,在空中甩出一道清脆的聲響,馬車緩緩啟動,車輪緩緩轉動,漸行漸遠。
蘇瑤的身影在柳禹琛的視線裡越來越小,直至化作一個模糊的小點,終至完全不見。
可蘇瑤卻依然如木雕泥塑般怔怔站在原地,她目光緊緊追隨著馬車離去的方向,眼神裡滿是不捨與眷戀。
小棠在一旁看得心疼,趕忙將手中的暖爐遞到蘇瑤手中,焦急說道:“小姐,天冷得很,可別凍壞了身子。”
蘇瑤仿若未聞,直至那暖意透過掌心漸漸傳遍全身,她才輕輕吐出兩個字:“回吧。”
小棠聞言,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
她們主僕二人在此處已等候許久,本以為小姐最終不會露面,沒成想還是來送別了。
柳禹琛的馬車漸漸遠去,揚起的塵土在空氣中漸漸消散。
片刻後,蔣睿城牽著一匹毛色光亮的駿馬緩緩現身。
他換了一襲月白錦袍,腰間束著一條墨色絲帶,身姿挺拔卻難掩面上的一絲歉意。
蔣睿城輕撫馬鬃,心中暗自嘆息。
他與柳禹琛情誼深厚,本應結伴同行,可如今這局勢卻讓他不得不顧慮重重。
蔣家在眾人眼中,早已預設是太子陣營,家族榮辱與責任如同一把無形的枷鎖,束縛著他的言行。
然而,蔣睿城深知太子的真實品性。
回想起曾在宮廷宴會上所見的太子,表面上禮賢下士,總是帶著儒雅隨和的笑容,周旋於群臣之間,出口成章,一副翩翩君子模樣。
可蔣睿城卻偶然撞見過太子在後宮大發雷霆,只因一點瑣事便遷怒於侍從,那猙獰的面容與平日判若兩人。
他也曾聽聞太子揮霍無度,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不惜耗費大量錢財修建奢華宮殿,對民間疾苦視而不見。
在太子眼中,似乎這世間萬物皆為他所用,毫無敬畏之心。
相比之下,睿王則讓蔣睿城頗為讚賞。
睿王不僅熟讀兵書,武藝高強,更難得的是他心懷天下,能體恤百姓的不易,從不仗勢欺人。
蔣睿城曾在市井之中看到睿王低調出行,親力親為為一位婦孺解決難題,那溫和且耐心的模樣深深印刻在他心中。
“唉,只可惜太子殿下如今已是儲君,而我身為蔣家之人,在外人看來,終究是擺脫不了與太子的關聯。”
蔣睿城喃喃自語,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無奈與憂慮。
春闈之期將近,這是關乎天下學子命運的大事,更是朝廷選拔人才的重要時刻。
蔣睿城深知此時必須謹慎行事,他不敢因自己與柳禹琛過從甚密而讓好友被捲入這場政治漩渦,平白被打上太子黨的標籤。
“如今也只能這般了,我且墊後,暗中護送他回京吧。
待春闈過後,局勢明朗,再從長計議。”
蔣睿城翻身上馬,目光堅定望著馬車離去的方向,雙腿輕輕一夾馬腹,駿馬嘶鳴一聲,緩緩跟了上去。
他保持著一段距離,藏身於道路兩旁的樹林陰影之中,警惕地留意著四周的動靜,身影在斑駁的光影裡若隱若現,一路默默守護。
柳禹琛端坐在馬車之中,一路之上,他那敏銳的直覺不斷向他示警,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暗處緊緊盯著他們的行蹤。
他劍眉微蹙,心中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