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首輕聲應道:“知道了,嬤嬤。”說罷,起身走到銅鏡前,仔細地理了理衣衫,又撫了撫髮絲。
小棠在一旁打趣道:“小姐這般精心,可是為了見柳公子準備許久,待會兒定要驚豔眾人。”
蘇瑤嗔怪地瞥了她一眼,“就你嘴貧。”雖是責備,可那眼神中卻並無惱意,反倒透著一絲甜蜜與羞澀。
蘇瑤蓮步輕移,踏入正廳,只見母親與柳清漪正端坐在廳中。
她輕提裙襬,緩緩屈膝,先向母親行了個萬福禮,“母親安好。”
她聲音溫婉柔順,隨後又轉向柳清漪,微微欠身,“柳夫子好。”
柳清漪抬眸,見蘇瑤行動間儀態萬千,優雅得體,且面色紅潤,不見絲毫病態,心中的石頭落了地。
她心下暗自思量,蘇知縣是臨安父母官,蘇府底蘊深厚,縱是蘇瑤偶感不適,料也不會有大礙。
細思還是禹琛那孩子過於擔憂,關心則亂了。
柳清漪嘴角噙著淺笑,輕聲說道:“蘇小姐,多日不見,越發溫婉動人了。”
蘇瑤心中雖有些許緊張,卻仍努力維持著面上的平靜,她輕輕抿唇,微笑回應:“柳夫子謬讚,蘇瑤不過是尋常模樣。”
她一心想著要在柳清漪面前展露自己的美好,故而每一個動作都透著端莊與大氣,不敢有絲毫懈怠。
柳清漪見狀,又將蘇瑤誇讚了一番,用詞越發精妙,直把蘇瑤說得雙頰泛紅。
蘇瑤只得紅著臉,輕聲道謝:“多謝柳夫子誇獎,蘇瑤愧不敢當。”
蘇夫人在一旁看著,亦忍不住笑道:“柳夫子,莫要再誇她了,再誇下去,她可要當真了。”
柳清漪卻故意嗔怪道:“蘇夫人,我不過是實話實說,怎的就說不得了?
難道蘇小姐這般才情與美貌,還當不得幾句誇讚?”
蘇夫人被她這一番話逗得愈發開懷,笑聲在廳中迴盪,原本稍顯拘謹的氣氛也變得輕鬆愉悅起來。
眼瞧著廳中敘舊已近尾聲,柳清漪抬眸,似是不經意說道:“蘇知縣公務繁忙,我這弟弟又是個學痴。
也不知他是否知曉分寸,今日叨擾許久,實在過意不去。”說罷,她微微欠身,以示歉意。
蘇夫人聞聽此言,心中已然明瞭柳清漪的弦外之音。
她目光輕輕投向蘇瑤,只見女兒眼中滿是期盼,那眼神猶如星子閃爍,明亮而熾熱。
蘇夫人心中輕嘆一聲,臉上神色微微一凝,緩緩沉聲道:“柳夫子客氣了,身為臨安城的父母官,教化學子本就是分內之責,些許時間算不得什麼。”
柳清漪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輕輕點頭,“蘇知縣這般克勤克己,實乃臨安城之福。”言語間滿是讚譽。
蘇夫人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擺了擺手,“這不過是在其位謀其政罷了。”
她頓了頓,目光轉向廳外,天色漸暗,冬日的夜幕總是來得格外早。
“如今天色漸晚,冬日裡道路難行,姑娘與公子也該早些啟程回去,莫要誤了行程。”
說罷,她轉頭吩咐身旁的嬤嬤,“你且去前廳看看老爺那邊是否忙完,順便提醒柳公子,來日方長,日後請教學問的機會還多著呢。
也別忘了和家姐一同早些返程,這夜路難走。”
嬤嬤低眉順眼,心領神會應了一聲,悄然退下。
蘇瑤心中一動,要再次見面了嗎?
不知為何,她總有種錯覺,似乎她與柳禹琛原本就是舊識。
蘇瑤不知這古怪之感來自何處,心底無端多了幾分惆悵。
緣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蘇府前廳,蘇誠然拉著柳禹琛,談天說地,從古至今,從天文到地理,從詩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