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節泛白,身子前傾,恨不能將馬車壁盯出個窟窿,那焦急全寫在臉上,嘴裡不停唸叨:“宛瑜啊,你千萬要撐住,一定要平安。”
方宴額頭豆大的汗珠滾落,打溼了領口精緻的盤扣,平日的沉穩儒雅此刻全化作對夫人的擔憂。
方府朱門在望,馬車還未停穩,方宴便掀開簾子,飛身跳下,腳步踉蹌幾下才穩住身形,直往後宅奔去。
到了居所外,丫鬟婆子們攔在門口,他被阻得一個趔趄,“老爺,產房汙穢,您且在外候著。”
“宛瑜,宛瑜,你可安好?”方宴拔高聲音喊道,聲音因焦急而沙啞,眼神緊緊盯著那扇緊閉的門,似要穿透它看到屋內狀況。
屋內,林宛瑜本疼得意識恍惚,聽到方宴聲音,像溺水之人抓到浮木,攢起全身力氣,強撐著回道:“夫君,我無礙,你莫慌。”
可那顫抖的語調,洩露了心底害怕,她緊抓著錦被,鬢髮凌亂,面色蒼白如紙,額前碎髮被汗水浸溼貼在臉頰,身上月白的褻衣也被汗水浸透,狼狽不堪,唯有眼神透著堅毅,盼著能順利誕下孩兒,不讓夫君憂心。
“宛瑜,我在這兒,我已派人去範府請柳夫子,她很快就來,你別怕。”
方宴在門外踱步,想到夫人與柳清漪交好,信重她,柳夫子雖無親生子嗣,可府中姨娘生產多虧她照料,經驗頗豐。
林宛瑜聞言,眼眶瞬間盈滿淚水,喜極而泣:“好,好,有清漪妹妹在,我安心許多。”
彼時,範府翠竹院,陽光斑駁灑在石桌上,柳清漪身著淺綠羅裙,外罩一件鵝黃比甲,正提筆寫著禮單,秀眉微蹙,專注思量。
“夫人,方府來人,說林夫人要生了,邀您速去!”丫鬟如意匆匆來報。
柳清漪擱筆起身,驚喜道:“可算等到這日了!”
她忙吩咐如意,“快,請府醫一道,備車!”
柳清漪神色既欣喜又緊張,手中帕子不自覺絞緊,深知產子如過鬼門關,一絲不敢耽擱。
方府門外,方宴瞧見柳清漪馬車趕來,忙迎上前,拱手作揖,“柳夫子,此番全拜託您了,宛瑜她年紀不輕,這頭胎我實在放心不下。”
他身著的錦袍此刻皺巴巴,髮絲凌亂,眼神滿是哀求。
柳清漪頷首,溫聲道:“方大人放心,我定當盡力。”
言罷,便快步走入產房,門“吱呀”關上,方宴在門外,像尊雕塑般佇立,眼神死死盯著門,望眼欲穿。
屋內,林宛瑜見柳清漪,伸手拉住她衣袖,淚如雨下,“清漪妹妹,你來了,我好怕。”
柳清漪輕拍她手,安撫道:“宛瑜姐姐安心,這不是還有我在呢。”她轉而問道:“穩婆,現下林姐姐情況如何?”
穩婆滿臉笑意回道:“方夫人胎位正,孩子看著不大,沒大礙,就是宮口開得慢些。”
柳清漪鬆了口氣,轉頭對林宛瑜說:“宛瑜姐姐,第一胎是遭罪些,宮口開得慢,你且聽我言,別一股腦用力,陣痛來時再使勁,過了就放鬆歇著,莫急,等陣痛連成一片,孩子就快了。”
林宛瑜點頭,依言照做,果真輕鬆些許,穩婆嘖嘖稱讚:“柳夫人,您這法子妙啊,老身接生多年,都沒講得這般清楚,可幫大忙了!”
柳清漪淺笑回禮:“您過獎,都是些經驗之談罷了。”
日頭漸西,屋內點起燭火,光影搖曳。
林宛瑜用過午膳,精神稍好些,到了晚膳前夕,她忽覺腹部墜痛加劇,似有重物下沉,忙道:“清漪妹妹,我似要如廁。”
穩婆一聽,喜道:“夫人,是孩子要出來啦,再加把勁!”
林宛瑜咬緊牙關,雙手攥緊床邊繩索,拼盡全力,隨著一股熱流湧出,身子陡然一鬆,緊接著,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