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花的莊子裡,一片靜謐。月色如水,透過雕花窗欞灑在屋內。
天剛矇矇亮,第一縷晨光還未完全照亮大地,柳清漪已經睡不著了。
她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整個人顯得疲憊不堪。
她坐在床邊,眼神有些迷茫,腦海中還在不斷回放著夢中的場景。
她的夢境如同走馬燈一般,不斷閃現著與範嫣然有關的種種畫面。
那些畫面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卻又如此真實,讓她的內心始終無法平靜。
稍作休息後,她強打起精神,開始仔細梳理著這些線索,將夢中的經歷與現實中的範嫣然一一對比。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柳清漪得出了一個大膽的結論:範嫣然是重生的。
雖然這個推論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她心中卻篤定,此事八九不離十。
自從來到這裡,她的每一個夢境都記得清清楚楚,而且多次驗證後發現,夢中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想到這裡,柳清漪不禁感到一陣頭疼,她在心中暗自思忖:該如何破局啊?
依夢中情形,範嫣然的破壞力可不小,把她留在農莊,那些淳樸善良的人怕是要遭殃。
雖說她現在年紀小,還不到兩歲,力氣可能有限,但範嫣然的心智絕非常人可比。
她曾做過殺手,經歷了那麼多痛苦,她的手段在夢中也僅僅只能窺見一鱗半爪。
自己對上她,都沒有太多把握。
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害人的手段層出不窮,又該如何防備呢?
柳清漪向來不是個怕事的人,但此時她也清楚地意識到,範嫣然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隨時都可能爆炸。
思來想去,她覺得還是將範嫣然留在自己身邊更為保險。
柳清漪認真地考慮著如何安置範嫣然,她思前想後,最終決定還是先觀望一番。
算算日子,範聿恆這幾日就要從西域回到臨安城了。
她還有許多事情要與他商量。
雖已與婆母達成散盡家財報保平安的初步共識,但範府偌大的家業是在範聿恆手中繼續發揚光大的,說到底,那也是她的夫君。
有些話說開了比較好,她不能把精力用在內耗上,內憂外患可是取死之道,只有一頭抵定,才總是好的。
柳清漪起身,喚來丫鬟如意。
如意手腳麻利為她拿來一套淡藍色的錦緞衣裳,衣裳上繡著精緻的蘭花圖案,淡雅又不失高貴。
柳清漪在如意的服侍下,換好衣服,正準備讓如意通知大家今日要啟程回府,還沒來得及吩咐,如意已經說起別的事。
“夫人,管事的說村裡的里正帶著一些村民來道謝,他們想見見您。”
“道謝,見我?”柳清漪微微皺眉,一時沒有想通其中緣由。
如意見狀,輕聲提醒道:“夫人,您忘了。
您捐出錢財,在臨安各個村落設學堂的事了?”
柳清漪一拍腦袋,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說道:“瞧我,竟把這麼重要的事都忘記了。
學政大人真是盡責的父母官,這辦事效率真高。”
如意看著柳清漪的樣子,忍不住捂嘴偷笑,心想:夫人做了學政家公子的乾孃,這說話果然親近許多。
可很快她注意到柳清漪臉色並不好,眼神中滿是擔憂,關切地問道:“夫人,是不是換了地方不適應,昨夜沒有休息好?”
柳清漪擺擺手,笑著道:“不打緊的,左右今兒個就回去了。”
“那夫人,里正他們您還要見嗎?
實在不行的話,奴婢讓管事的打發他們離開?”如意提議道。
柳清漪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