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朔說,必須要看到他們的離婚證。
“……可是現在有離婚冷靜期。從提出離婚到拿到離婚證,至少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林漉身體前傾,眼眶漲紅。
她母親的治療費,等不了那麼久。
蔣朔聳了聳肩,身體向後靠去,懶散地仰在椅子上:“我說過,你錯過了機會,下次就不是這個價碼了。”
林漉咬著牙擠出兩個字:“無恥。”
蔣朔大笑起來,沒有反駁,也沒有接著她的話說。
他又抿了一口咖啡,慢悠悠地說:“你沒有其他意見,我們就算達成一致。兩天後,你先和我去蔣家,當著所有人的面承認你的錯。”
“我在蔣家丟的面子,終於可以找回來了!”
林漉走出咖啡廳,雙腿彷彿灌滿了鉛,抬都抬不起來。
她扶著牆休息片刻,思緒一團亂麻,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何去何從。
手機響起,是克萊爾的電話。
林漉撐著最後一點力氣,按下了接聽鍵。
克萊爾開門見山:“林主任,我們一個遊學專案出了問題,需要你幫忙解決一下。”
林漉淡淡地問:“具體是什麼事?”
克萊爾解釋道:“我們帶了一隊國外貧困地區的孩子,來到中國參觀遊學。這些孩子的成長環境不好,加上語言不通,在參觀博物館的時候,破壞了展品的玻璃罩。為此,後續預約的一系列景點全都拒絕我們參觀,現在孩子們滯留在酒店裡,無處可去。”
她頓了頓,嚴肅補充道:“這個專案是要向總幹事彙報的,對我們很重要。如果解決不好,我們有權根據合同條款,和你們斷絕合作。”
林漉平淡地“嗯”了聲,“我知道了。”
自從她在謝明晏那兒瞭解到事情始末,就預料到自己會接到這樣一通電話。
克萊爾提及的專案,是在雙方合作前就已經開展的,按理說不該由啟睿負責。
可以猜到,克萊爾會在這個當口,專門挑出這麼一檔子事,只是想給斷絕合作的動作,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空氣一時有些沉默,克萊爾輕咳一聲,“對於我剛剛說的結果,你似乎不意外?”
事已至此,也沒必要再掩飾了。
林漉淺淺一笑,“我已經知道你會選擇啟睿的真實原因了。”
克萊爾了悟。
兩方都是明牌,克萊爾直白道:“林主任,既然你都知道了,就更應該珍惜這個機會。謝先生為了你,甚至願意賭上自己的工匠生涯,你不該辜負他。”
林漉的語氣不太好:“我和謝明晏的關係怎樣,和你們有關係嗎?為什麼每個不相干的人,都要來我面前指手畫腳?”
“中國不是有句俗話,叫做‘旁觀者清’?我只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給你提一些建議,採不採納,是你自己的事。”克萊爾也有點火。
針鋒相對之中,林漉率先熄火。
現在的她,可以說是一無所有。
如果摔倒,不會有人給她兜底。
她還不能和克萊爾吵翻。
林漉長嘆一聲,滿是疲倦地說:“我已經和謝明晏提出離婚了,我和他現在沒有任何利益瓜葛,你不必再拿合作的事,催謝明晏交展品。”
“你說的問題,我會盡量解決。解決不了,說明我們沒有合作的緣分。就這樣吧。”
她說完,也不管克萊爾如何回答,直接掛了電話。
街道人聲喧囂,她卻不知道該往哪走,彷彿一隻無家可歸的幽魂,漫無目的地飄蕩。
這兩天發生的事,全都被切割成破碎的片段,在她的腦海裡穿插重演。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以至於沒有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