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非常安靜,甚至沒有鳥鳴。
世界彷彿被按下了暫停鍵,唯有她和謝明晏還存活著。
他的呼吸越來越沉,都帶著規律的沙沙聲。明明隔著一道門,林漉卻好像能感覺到熱氣噴在耳邊的熾烈熱度。
寂靜的氛圍令她莫名有些不安,她有一搭沒一搭地揪著繃帶的扣子。布條本就不太結實,很快就被拽成幾條細線。
好像上學時候,等待老師現場閱卷的考生,每一秒都是煎熬。
“所以,即便我們已經一起經歷了這麼多,你還在質疑這段關係。”
凝固的氣氛被他打破,與此同時,又滋生出新的焦灼。
即便看不見,林漉也能想象出他皺著眉頭的模樣。
“林漉,你能不能對我有點信心?”
明明不是指責,卻令她感到一陣口乾舌燥。
她強撐著一口氣:“我有沒有信心重要嗎?對你而言,最好的結果就是和盛思蕊在一起,而不是和我結婚!”
“一口一個最好的結果——”
“林漉,你以為你有多瞭解我?”
謝明晏語調冷淡,好像隆冬時節撲朔而下的大雪,鑽心刺骨的寒,凍得林漉打了個哆嗦。
“是……”
“我根本不瞭解你。”
“我沒有參與過你的曾經,不能理解你的追求。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聽你爺爺、聽趙星淵、聽蔣朔說的!”
她的語速越說越快,說到後來,嗓音不自覺發顫:“自我保護是人的本能,謝明晏,你自己說——在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我質疑你的初衷、懷疑你的目的,有什麼不對的?”
“你想要一個不聞不問,就天然支援你、信任你的伴侶,抱歉,我做不到!如果你找到了合適的人,我願意把你妻子的位置讓出來!”
“林漉!”謝明晏低呵一聲,“有誤會可以解決誤會,不要隨便拿離婚開玩笑。”
林漉的胸腔快速起伏,明明呼吸的頻率很快,卻好像缺氧一樣,眼前發黑。
腦海裡本能地敲響警告,她摸索著回到床上,忍過一陣陣眩暈。
她沒有多餘的精力控制力氣,回去的過程中不小心碰倒了一把椅子。
謝明晏聽見聲音,緊張地喊了幾遍她的名字。
“林漉,你有沒有事?開門,我看一眼。”
她靠在床頭,猛灌了幾口水,才慢慢緩了過來。嘴唇被咬得破了皮,她用盡力氣擠出一句話:“我沒事,你走吧。”
謝明晏的影子從屋門下方的縫隙裡漏進來,他退後兩步,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最終離開了。
或許是情緒波動過大,林漉感覺身上一陣冷一陣熱,頭暈眼花。
她裹緊被子,迷迷糊糊地躺了一會兒,直接昏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是第二天清晨。
難受的感覺褪了下去,只剩下小腿的傷還在隱隱作痛。
出門的時候,屋門被什麼東西卡了一下。她回頭一看,發現是一條毯子。
看顏色,應該是謝明晏臥室裡那一條。
休息間的沙發中間淺淺地凹陷下去,是長時間承重的表現。
難道他昨晚沒回房間,而是在沙發上睡的?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下一秒便被林漉掐滅。
不可能吧。
雖然現在已經入夏,晚上氣溫不低,但是蟲蠅干擾不少。
況且他最近還要維修土樓,晚上休息不好,很影響白天的工作效率。
以她對謝明晏的瞭解,他應該不會做這種完全沒有好處的事。
下到一層,廚房的桌子上照例留著熱騰騰的早飯。
謝明晏沒在,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