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川優紀蜷縮在教室拐角隱蔽的陰影處。
據說人在將死之際會看見平日裡看不見的“髒東西”。
她內心早已充斥著絕望之情,只能像鴕鳥一樣自欺欺人地把臉深深埋入兩膝之間,逃避著教室走廊外滴答著腥臭口涎、面目可怖的龐大怪物。
那怪物徘徊在教室門口,黏膩的水聲嘰咕響起,那扇脆薄的門在它的衝擊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嘎聲,一聲聲地鞭撻著早川優紀脆弱緊繃的神經。
優紀清楚地知道那怪物不過是藉此在玩弄她的恐懼。她早已在這個怪物的手中以各種方法死過千百次,每一次的痛楚都比上一次死亡翻倍,而等待下一次死亡的過程也就更恐怖。
吱——嘎——
每一秒都是如此難捱,每一秒都是對她漫長的、絕望的凌遲。
如果這一幕發生在電影裡,接下來就應該有英勇帥氣的英雄破窗而出,在慷慨激昂或催人淚下的bg裡成功地救出無辜而又美麗的少女。
可這裡是現實。
歡迎回到現實。
在怪物紊亂又惡意的精神聲波中,優紀恍惚而痛苦地想,不會有英雄來拯救她,而她更不是什麼無辜又美麗的少女。
她只是一個平凡的、懦弱的膽小鬼罷了。
所以理所應當被困在這裡,不得不接受這重複千百次的折磨,不得不在無謂的膨脹自尊心承認自己就是如此弱小普通、完全不值得一救的路人甲罷了。
但仍然想要活下去。
無論如何也想要活下去。
哪怕被這樣的怪物折磨著,也想要活下去。
優紀死死地咬緊了牙關,在絕望中將自己那弱小靈魂死死攥住,在滑落至深淵的邊緣苟延殘喘。
灼燙的熱浪襲來,哪怕緊緊閉著雙眼也擋不住那驟然明亮的火光,已經習慣了黑暗的眼睛被那灼灼的光明所刺痛。
早川優紀在這種刺痛中流淚睜開了眼,卻只能看到那些耀眼的色塊和光斑。
“沒事吧?”
清甜柔美的聲音宛如汩汩的清泉流入她皸裂乾涸的內心,暫時性失明的優紀舔了下唇瓣,這才意識到自己乾渴到可怕,這天籟般的聲音喚醒了她對於水強烈的慾望。
這種渴並不是生理上的,而是精神上生出的無休止的、貪婪的、拼命揮舞著的小手。
她對於生的希望的貪婪。
優紀於是更加努力地瞪大了雙眼想要看見來者,哪怕眼睛被刺痛得流下更多生理性淚水。
模模糊糊中,映入她眼簾的是背光擋在她面前的少女纖細身影。
沖天絕豔的火光自她而起,將那在優紀心中不可戰勝的可怖怪物眨眼間燃燒殆盡,灰飛煙滅。
少女轉過身,儘管在強烈的光線下優紀根本看不清她的臉,卻無緣無故的覺得少女的美麗彷彿熊熊燃燒的太陽般耀眼。
“已經沒事了哦。”
少女的聲音彷彿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卻帶著極其令人安心鎮定的力量。
已經沒事了啊。
凝望著少女模糊不清的臉龐,精神早已緊繃至崩潰極點早川優紀幾乎是剛一鬆懈,旋即陷入沉沉昏迷之中。
“這孩子還能活著真是奇蹟啊,”宇智波瞳從早川優紀的精神世界裡退了出來,望著病床上面色蒼白的早川優紀,輕輕拂去了她額前的亂髮,“她的精神世界裡居然藏了一隻罕見的精神系咒靈,大概是對於噩夢之類的恐懼。”
感受到那一瞬間劇烈咒力波動的夏油傑大概估算了一下那隻咒靈的水平:“確實,這隻咒靈大概已經達到二級水平了,身為普通人的她能堅持這麼久,真是……”
一時之間夏油傑找不出形容詞,堅強?這個詞用在這裡似乎顯得過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