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了一個大洞,文具袋,准考證,課本,紛紛揚揚落在家裡漏水的地板上。
葛雯拿著針線,說幫她縫一下就好了。
她想起高中第一天開學的時候,她把這個書包放在桌上,周圍同學看過來欲言又止的奇怪眼神。
青春期的叛逆和自卑,在看到那個又破又幼稚的書包的時候終於發作。
“我不想要這個了。”林雨嬌胡亂撿起一地准考證,文具袋,書本,抱在懷裡板著臉往外走。也不管葛雯在身後喊她回來。
那天,林雨嬌就是抱著一疊書去的學校,一顆心反而放鬆了下來,終於沒有人再盯著她那個過時的舊書包看了。
考完最後一門地理,班主任敲了敲教室窗玻璃,把她喊出去。
幾個警察在辦公室等她。
下雨天,馬路水滑,轎車飆車超速,負全責。
她年紀小,警察沒有帶她去案發現場看。但是幾天後,她仍然在杭南報紙上看到了黑白照片。
那輛高檔黑色汽車下,散落一地的電瓶車碎片,分不清是雨水還是血跡,五米之外,還靜靜躺著一個嶄新的書包。
葛雯那天騎車去市中心,就是給她買書包的。
時隔幾天,林中敏就把李青接到了家裡,還有她和她前夫的兒子李奉。
林雨嬌那天跟瘋了一樣,平日裡柔柔弱弱一小姑娘,看到什麼就摔什麼,死死抵著門不讓那個一身香水氣息的女人進來。
林中敏掐著她的脖子,用力到林雨嬌有一次感覺自己好像是短暫暈了過去又醒來的。
“你媽已經死了。”
窗外的暴雨突然寂靜了,腦子裡只剩“嗡嗡”聲音。
很久以後,林雨嬌才反應過來那個時候是自己耳穿孔,接連著聾了好幾天。
那幾天,杭南一直下雨。林雨嬌聽不到雨聲,但能感受到雨,一滴一滴落在自己的臉上。
這是她唯一一次和葛雯叛逆。
後來,再也沒有機會了。
五年後,林雨嬌坐在舟川市的這班夜路公交上,手裡拿著前座老奶奶好心遞給她的那隻番茄。一口一口咬著。
酸澀的味道,和眼淚一起湧入味覺。
蜷縮在後座的人渾身發抖。
她好想好想媽媽。
林雨嬌低下頭,慘白的公交車燈光落在她的長髮間,眼淚無聲砸在藍色的車椅子上。
生命中有無數的雨天,她只能一個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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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路公交幾乎繞了舟川市一大圈,終點站才是上禾路。
“舟川長途汽車站到了,請此站下車的乘客帶好隨身攜帶的物品”
車廣播合著雨聲,窗外雨下得更大了,打落了滿地梧桐葉。乘客大多已經到站,到最後只剩下林雨嬌一個乘客坐在後排。
她習慣好,坐車不怎麼玩手機。把手機乖乖放在膝蓋上,頭倚著車窗。餘光還能隔著起霧的車窗,看見雨水滔天。
昏昏欲睡。也許是閉眼前那一刻,看見了地上那把祁司北借給她的黑傘。林雨嬌做了一個很真實的夢。
她夢見自己坐在這班晃晃悠悠的公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