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鄭和滿心狐疑地準備親自出去一探究竟之時,只聽得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緊接著,孫德鑫領著好幾個下人匆匆忙忙地走進了前廳。他們小心翼翼地將一個人抬了進來,放置在了廳中的地上。
鄭和定睛一看,躺在地上之人竟然正是小翠!只見此刻的小翠雙目緊閉,宛如沉睡一般。儘管她的臉龐經過了一番精心裝扮,但依舊難掩其原本的蒼白之色。然而,鄭和目光銳利,僅是一眼便從小翠那看似平靜的面容之上瞧出了些許異樣之處。
鄭和心中暗自思忖:這小翠昨日還好端端的,怎會一夜之間變成如此模樣?他眉頭緊皺,腳步輕移,緩緩地朝著小翠走了過去。待走近之後,鄭和蹲下身來,仔細端詳起小翠那張毫無生氣的臉。
鄭和越看越是覺得此事蹊蹺,他實在難以相信小翠只是生了病這麼簡單。於是,他猛地站起身來,轉身面向孫德鑫等人,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地上的小翠,面色冷峻地質問道:“她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孫德鑫心中其實早就打好了算盤,對於眼前這個狀況該如何應對他早已成竹在胸。只見他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小女昨日不小心感染了風寒,本以為只是普通小病,沒曾想到今天病情卻愈發嚴重起來,這不,剛剛才給她服下湯藥沒多久呢。”
聽到孫德鑫這番話之後,鄭和立刻轉過頭去,目光直直地看向一旁站著的李雄,並開口說道:“那就有勞李兄弟趕緊派人去找個郎中過來吧。”
李雄先是看了看一臉嚴肅的鄭和,然後又將視線移到了正躺在擔架上、面色蒼白如紙的小翠姑娘身上,略微沉吟片刻後,輕輕地點了點頭。緊接著,他朝著身後的一名錦衣衛隨意地揮了揮手,示意其前去尋找郎中。
此時的孫德鑫心急如焚,他原本並不希望有人來給小翠看病,但此刻面對這種情形,他縱然心有不甘,卻也根本不敢貿然上前阻攔,一時間,焦慮和恐懼佔據了他的心頭,豆大的汗珠不斷從額頭滑落下來,甚至浸溼了他的衣衫。
然而事情就是如此湊巧,就在距離孫宅不遠的地方恰好就有一家小醫館,僅僅過去了半盞茶的時間,那名奉命前去請郎中的錦衣衛便急匆匆地領著一名揹著藥箱的郎中走進了屋子。
由於鄭和的心情極差,臉上佈滿了陰雲,自然也就顧不得那些繁文縟節了。他直接伸手指向躺在擔架上的小翠,對那位剛剛進門還未來得及喘口氣的郎中毫不客氣地吩咐道:“快!先給她瞧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鄭和跟隨朱槐已有一段時日,耳濡目染之下,其身上或多或少地沾染上了朱槐的殺伐之氣。此刻,那名郎中望著擔架上昏迷不醒的小翠,絲毫不敢有所怠慢,趕忙蹲下身去,伸出三根手指輕輕搭在了小翠的脈搏之上。
僅僅是這一搭脈,經驗豐富的郎中便已然洞悉了小翠的病症所在。他面色凝重,不敢有須臾的延誤,迅速站起身來。
“啟稟大人,此女乃是暈厥所致,但依小人之見,觀其脈象,應是遭受了長時間的暴虐對待。若小人判斷無誤,想來她於不久之前剛剛受過創傷,而且由於長期食不果腹,導致其身虛體弱至極,狀況甚至比昔日所見之難民還要糟糕許多。”
鄭和聞得郎中所言,一雙鐵拳緊緊握起,骨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咯咯作響。他怒髮衝冠,胸膛劇烈起伏,眼中怒火熊熊燃燒,彷彿下一刻就要噴湧而出,將眼前之人焚為灰燼,一股強烈的殺意自他體內升騰而起,令周圍的空氣都似乎凝結起來。
“說——到底是誰?”鄭和那冰冷刺骨的聲音如同驚雷一般,在前廳裡不斷地迴響著,彷彿要將這周圍的空氣都凍結起來。此時此刻,他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那種想要殺人的衝動比以往任何時候都來得強烈,簡直快要衝破胸膛。
孫德鑫原本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