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府有客來訪。
是國子監的姚簡和徐元直。
兩人進門就意味深長地看著李北玄。
搞得李北玄還以為是過來催婚的,誰承想兩個人要吃火鍋。
“老夫有個兒子,名叫徐朗。”徐元直抿了一口酒,“打小就聰明,很像我。”
“……”李北玄神色複雜地看著徐元直,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徐朗在書院的成績倒數第一,倒是弓馬武藝十分嫻熟,已經準備把他轉學講武堂了。
“老夫一直希望兒子能考中進士,做個為朝廷效力的好官。可是……”徐元直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可是你搞出來這個新學之後,他的心思就不再讀書上面了,說什麼要棄文從武上陣殺敵。”
李北玄有些尷尬,不知道怎麼接徐元直的話。
你兒子成績啥樣,你這個當爹的心裡沒點兒逼數嗎?
放在國子監,充其量就是個秀才,但在藍田書院,還有可能搏一個將軍。
真打了幾場驚天動地的大勝仗,封侯拜相不是夢啊。
到時候,你這個當爹地見到,還得恭恭敬敬地行下官禮。
“半年來,他一直都有給老夫寫信,信的內容雖然有些大逆不道,但畢竟是親兒子,老夫也就原諒他了。”
“家和萬事興嘛。”李北玄硬著頭皮附和了一句。
“可你們不該和儒學為敵啊。”徐元直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天下文士都是吃儒家飯長大的……我兒辯論不過的,你還是把他藏起來吧,免得給書院丟人。”
“……”李北玄瞪大眼,不可思議地看著徐元直,“徐叔叔,你來藍田不會就想和我說,讓你兒子不要參加辯論吧?”
“雖然他打小就機靈,但終究不適合參加辯論。”徐元直眼含尷尬,“老夫也怕日後被國子監和弘文館的那群雜碎戳脊梁骨的。”
李北玄瞬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就感覺和徐元直沒在一個頻道上。
“你和弘文館有仇,和孔家還有奪妻之恨,檢校就要開始了,你就一點兒都不緊張嗎?”徐元直又問。
“我有什麼好緊張的?身體倍棒吃嘛嘛香。”李北玄無所謂道,“辯論是書院的事情,名譽院長是皇帝,教授俞翠山是內閣的學生……丟人也是丟皇帝和內閣的臉面,和我有啥關係?”
“那你就不想打聽打聽,這次檢校的都有什麼人嗎?”徐元直有些不甘心地又問道。
“我為什麼要問?”李北玄故作天然呆,“辯論贏了,給他們每餐都加肉;辯論輸了……都他孃的給老子去種地!”
“……”徐元直的嘴角狠狠一抽,“新學,是你搞出來的!”
“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不是所有的讀書人都能中進士的。”李北玄聳聳肩,依舊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我,我……”徐元直徹底無奈了,“老姚,你和他說。”
“賢侄。”姚簡抿了一口茶,“辯論輸贏都無所謂的,檢校一定要過關。要讓天下的讀書人都找回他們忘掉的本。”
“儒學這東西兩面三刀,很雙標。”姚簡從懷裡取出一個小冊子,“我和老徐,以及國子監的教授們仔細研究過,你把這個辯論的步驟交給書院的學生,不敢說必勝,至少五五開。”
李北玄開啟小冊子,裡面至少寫了上萬字。
仔細研讀發現,國子監的教授們果然厲害,在辯論方面更是爐火純青。
“姚伯伯,你們也是學儒的,為何不反對新學?”李北玄驚愕道。
“很多人的兒孫不成器,本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原則,通通丟進了藍田書院。”姚簡頓了頓,“不指望他們中舉人進士,只要不再為非作歹就好。可現在呢,僅僅在書院半年,他們就改掉了一切壞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