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忘了及笄後的這些事。
除去忘了長公主府的宴會,忘了坤寧宮裡拒絕了他,忘了想跑走的事,忘了起火的事,她還忘了他去太傅府讀書的事,忘了迴避他的事。
似乎關於他的一切都在慢慢淡忘抹除。
連帶對他的靠近都變得不定,多數時候是抗拒的,偶爾聽他說兩人是夫妻,會有些鬆動。
有一刻,林玦慶幸她忘了那些,這樣他就能重新告訴她兩人的相識:他們是兩情相悅的夫妻。
下一刻,他最害怕她像那天早晨一般,忘了兩人已是夫妻的事。
她什麼都可以忘,但不應該忘了這個。
這病症太醫院指望不上,林玦就想到了其他,比如巫蠱之術或藥物。
巫蠱之術在京城並不盛行,那是西南疆域的奇術。見識過的只有馮將軍,自然他想到了馮玉萱。
但馮玉萱畢竟是閨閣女子,理應不會去學這些不入流的東西。可難保她不會帶著這樣的人進皇子府。
“殿下,查過了。”小喜自那日皇子妃有異常後,就得了林玦的吩咐,暗中調查皇子府上下。
“如何?”林玦起身走到書房的窗邊,眺望著一個方向。
小喜抬頭看了眼,這方向是庭院,而庭院的另一頭便是五皇子的院落,現在成來了正院,住著兩位主子。
庭院中間有一座假山,假山造型崎嶇嶙峋,許多有許多中空的洞,林玦在裡面按了一些小裝置,能將正院裡的一些景象納入假山的空洞裡。
這樣他在書房裡便能看成正院的情形,看看她在做什麼。
只是他沒有一次能看到她,她總是躲在房裡,安安靜靜。
所以他又做了些調整,最後終於能看到她在窗邊看書的樣子。
“是馮側妃下的手。她的人找了個燒火的丫鬟,往皇子妃的藥里加了東西。”小喜想到了那柳兒稍稍威脅了幾句,就一股腦的把話全說了出來,真是不經嚇。
“那毒呢?”
“在馮側妃那裡。據說是放在一個盒子裡,旁人都拿不到。”小喜有些憂心,畢竟沒有藥就沒法找出解藥。
“這樣……”林玦手指點著桌面,噠噠噠地敲著。
這就麻煩了,沒有那毒藥,就無法對症下藥。
“殿下……奴才覺得這毒可能是宮裡的……”小喜說的時候冷汗直冒,說出來不啻於得罪了宮裡的人。
“宮裡?”林玦眸光一閃,心裡冒出個不怎麼好的念頭。
“奴才剛進宮的時候,有些老太監喜歡說些宮中的奇聞異事。奴才也愛聽。有一回聽到個痴傻妃子的事。”
“痴傻妃子?”
“是呀。殿下也知道,奴才喜歡看話本子。當時以為這痴傻妃子的事和那話本子一般。聽完,倒是冷汗直冒。”
“別賣關子,快說。”林玦蹙眉,他對這些細枝末節沒有興趣。
“殿下恕罪。說是百多年前,後宮有個聰慧的妃子深得帝王喜愛,那帝王的皇后病故,帝王便想立那妃子為後。結果受到群臣阻撓,帝王執意要立。卻沒有想到那妃子忽然得了怪病,一夜醒來,誰都不認識。”
“誰都不認識?”林玦重複了一遍,這與她那天早上很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