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若有若無的笙樂。
江之岸兮水空茫。
懷佳人兮不能忘。
朝露出神地?想著,原來他的名?字是這樣來的啊。
只是夢中那位養蘭的公子、桃源峰上溫柔的師兄,都與傳聞中的“魔尊”離得太遠太遠了。她對如今的他一無所知,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更不知他執著地?找回她去,究竟要做什麼。
倘若真是因為那個虛無縹緲的承諾,她問心有愧,實在不知道如何面對他。
朝露惆悵地?倒了杯酒。
這些日子,她沒有動用法術,如凡人一般走走停停,磨磨蹭蹭地?往清平洲的方?向去。
既然不知如何面對江扶楚,還?是暫且先不要面對好了。
等她尋到蕭霽,搞清楚一些再說罷。
今日下了大雪,她身在一家偏僻的客棧,江扶楚將她的畫像貼滿了大江南北,此去清平洲,她不得已扮作了先前騙過鳥妖的白衣男子,一路低調,倒也平安無事。
因是雪天,縱然此地?偏僻,客棧的大堂也坐滿了人。
朝露還?在沒來由?地?傷春悲秋,便聽見大門咯吱一響,隨即是一陣低低的驚呼。
她有些好奇地?循聲望去,只見來人是一位妙齡女子。
這女子一襲白衣,頭戴斗笠,裙襬露了一截湖藍顏色,行動間如凌波盪漾,令人心曠神怡。
她雖未露臉,但通身氣質高華,行動典雅,周身隱有香氣。
在這荒郊野嶺的小客棧中,這般顏色實在少見。
朝露瞧客棧老?板幾乎將眼珠子瞪出來,心中暗暗好笑,又不免多想了些——仙門中人周身靈力充盈,不畏懼雪天趕路,她投宿避雪純粹是因為懶,而面前女子腰間佩劍,應當是仙門子弟,為何也來了這簡樸客舍投宿?
若非仙門中人,美貌便危如小兒懷明珠夜行,朝露掃了一圈大堂眾人,心中暗自打算若是這美貌女子遇見什麼麻煩,自己還?是要出手幫一幫的。
她還?在這裡胡思亂想,那女子便已走到了老?板面前,摘了斗笠,將佩劍往桌上一擱,溫聲問:“老?板,可有空房?”
她話音剛落,堂中有人看清了那把劍,驚叫一聲:“君蘭劍!”
女子聞聲轉頭,含笑一拜:“見過諸位。”
平靜而無聊的客棧因這女子的出現忽而變得躁動起來,朝露端著手中的酒,向身側小廝奇道:“我瞧著在座的都認識這位姑娘,不知她是?”
小廝看得目不轉睛,壓低聲音急急回覆:“這位客官就?算不認得姑娘,也該認得那把劍——自百年前建木之約後,清平洲雖暫且收斂,但為禍人間之心不死,屢屢動亂,鶴鳴有心彈壓,卻?無力招架,仍有百姓常遭妖魔之亂。這位君姑娘無門無派,橫空出世,在人界數座城鎮出手降妖除魔,保護了許多百姓。仙門有意?奉她開宗立派,她卻?不肯,仍是一人一劍行走江湖,對仙門皇族、凡人乞丐一視同仁、把酒言歡,名?聲好得出奇。客官既到此處,怎會?不認識她!”
這客棧立在妖魔鬼怪與仙門人界劃分範圍的交界之處,魚龍混雜,尋常凡人斷然不會?來到此處探險。小廝常年接待的都是熟知仙門與魔界之事的散修遊俠,有此問也不算奇怪。
朝露訕訕地?道:“聽過,聽過,是我渾忘了。”
這二百多年,仙門必定人才輩出,一兩?風雲人物,倒也不足為奇。朝露疑惑得解,興致缺缺,正打算繼續喝自己的酒,一隻手便伸了過來,極有分寸地?摸了摸她的酒杯。
“冷酒傷身,又逢大雪,公子還?是少飲的好。”
朝露抬頭望去,只見那驟然出現的風雲人物不知何時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