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起在皇城前叩謝上蒼、雙親。
隨後她乘花轎穿過皇城前街,蕭霽則要去皇都神廟中祝禱,等吉時到了,他才會返回城門,帶著公主的花轎一同回清平洲。
因著蕭霽是清平洲中人,皇城對他到底還是有些防備,只?允許他帶兩?人入城接親,大婚的流程亦與平素不同。
朝露昏昏欲睡地想著,皇都要引蕭霽到守衛最森嚴的神廟當?中,是想看看清平洲到底有什麼陰謀、玩一招甕中捉鱉?
蕭霽不可?能?猜不出這是請君入甕,那他欣然應允,是因早想到了獨身?入皇城也能?制敵的辦法?不知是什麼好辦法?
打住,又想多了。
朝露連忙默唸了幾?遍“慈悲”“跟我?沒關係”,但還是忍不住狐疑地想,蕭霽應該不至於在皇都鬧出人命來?罷?
要不然真是罪過罪過。
還有江扶楚——希蘊遞帖子給?望山君時特意多問了一句,朝露這才知道,當?初一別之後,江扶楚居然沒有回到鶴鳴山。
望山君找了許久,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找不到人,自然也送不出大婚的請柬。
朝露老成地嘆了口?氣。
不知道師兄身?上有沒有盤纏,這些日子做什麼去了,今日……會不會來?看她?
臨別之前,還是挺想見他一面的,好歹要謝他照顧了自己這麼久。
樂聲已經?在外面響了起來?,不能?再?想了!
朝露眼睜睜地看著銅鏡中的自己蒙上了四角垂著鈴鐺的蓋頭,隨後被人引去鳳凰臺行?禮,一步一階地祈福。
長階盡頭,蕭霽冰涼的手握住了她。
他小心翼翼地扶她上了早已預備好的花轎,朝露看不見他的臉,坐定之後,她憑著感覺抓住了蕭霽的袖口?,低聲問:“你何時回來??”
蕭霽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回答,只?啞聲道:“等我?回來?。”
語罷,他為她放下了花轎的轎簾,似乎還在外面叮囑了幾?句,朝露坐在晃晃蕩蕩的花轎上,穿過被皇族侍衛開路後空空蕩蕩的前街。
這一路從皇宮南門到皇城城門,要走一個多時辰,朝露百無聊賴,不知什麼時候就昏睡了過去。
久違的莫名夢境再?度出現,可?與從前不同的是,這次,她先嗅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氣。
第四十九滴水
第?四十九滴水
神女睜開?眼睛,看見了江邊搖曳的蘭花。
蘭花怯怯的,失去了她從前所見時那種矜貴的風姿,邊緣甚至泛了些微微的枯黃色。
江岸寂寥無人,只有流水的聲音。
等了許久,夕陽一遍遍地復生,始終沒有人來。
她在?蘭花前坐下,悶悶地道:“我尋到心愛之物了——上次一別後,我想了許久,這株花就是我的心愛之物,你不?是說下次見面就將它送給我麼?”
等夠了,神女終於想起上回的經歷,便?將自己化?成?凡俗女子模樣,順著?江岸邊曲曲折折的小路向她曾去過的王都走去。
上回來時街上有集會,喧鬧不?已,可這回還沒走近,她便?發現,王都巍峨的城牆竟已遮不?住夕陽了——城牆不?知被何物損毀,已成?斷壁頹垣。
千里斜陽,亂蟬衰草,有無數揹著?包袱的人神色慌亂地經過她的身側,頭也不?回地奔逃而去。
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血腥氣,四處都是斷裂的肢體?,她茫然地走入城中,迎面撞上一個老人,老人“哎唷”一聲,彎腰去拾地面散落的包袱,不?忘勸她:“女公子,王都破了,快些逃命罷!你孤身一人,來城中做什麼?”
神女緩緩地道:“我……來尋一位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