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玄冰上療傷,也恰好請諸位到慎心閣來。鶴鳴山戒備森嚴,原不該有外人擅闖,馮譽一事影響惡劣,務必查個水落石出才好。”
明舒君執掌慎心閣多年,言語不怒自威,眾人聽後皆答:“是。”
小九和另一名醫童尚在把脈,兩位仙尊不便過問,便回身面朝臺下眾人。明舒君微微抬手,在空中凝出一塊剔透玉石來。
玉石表面光滑,直如明鏡,朝露也認了出來,這玉石除夕夜時就懸在丹霄峰頂,以作照明之用。
明舒君手指一動,玉石鏡面上翻湧出一陣霧氣,隨即竟復現了除夕當夜的丹霄峰之景!
“事發之後,我當即便調了‘明鏡’,馮譽昨日在丹霄峰上用了夜宴,約莫是焰火燃放之前,他提了一盒點心獨自離去,未曾邀人同行。”明舒君將那玉石擱在階下,於是眾人看得更加清楚,“臨走之前,他曾與五人交談,同三十四人照面,我已一一問過,馮譽只道自己有些私事,旁的沒有多說。”
語罷,望山君便接道:“只有兩人,我和明舒君尚未詢問,朝露——”
突兀被叫到名字,朝露被嚇了一跳,所幸來前她便有心理準備,慌亂片刻後迅速平靜下來,上前揖手道:“望山仙尊。”
望山君和顏悅色地問道:“我聽說,昨日你在夜宴席間尋找子譽,一連問了好幾人,你上山不久,又一直在養病,為何要去尋這素昧平生的師兄?”
朝露在來的路上便想好了應付的理由,此時對答如流:“回仙尊,清嘉師姐歸來後,曾多次提及馮師兄,說他在山下時對眾人多有照顧,師姐幾次遇險,還是靠著他才化險為夷。我與師姐親近,便想著尋找馮師兄當面致謝,後來聽聞他出了丹霄峰,便也作罷了。”
她刻意說得結結巴巴,末了還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幾聲,以示柔弱。
明舒君點頭道:“不必緊張,有明鏡為證,你昨日並未出丹霄峰。我與望山也不過是得知你去找馮譽,多問一句罷了。”
她確實是一直沒有出丹霄峰,只要為問及馮譽找到藉口,不管是否可信,眾人都不會多疑的。
閒話幾句後,朝露便行禮退下,重新回到眾人之間。望山君嘆了一口氣,對明舒君道:“如此看來,也只能喚他下山一趟。”
明舒君冷哼了一聲:“遣旁人也過不了桃源峰大陣,我已著他師弟去喚了。說起來,多年前我便告訴你們,他在石鏡中的原身混沌不清,合該……”
望山君沉聲道:“明舒,噤聲!”
明舒君有些不甘心地止住了話柄,轉而問道:“小九,馮譽如何了?”
小九恰好收了手邊的銀針,聞言便上前答話:“回兩位仙尊,馮師兄昨日傷在上氣海之側,系劍傷,我猜測,行兇者原本想一劍穿心,卻因故偏了一分,才叫馮師兄僥倖活了下來。傷他的劍就是鶴鳴山中弟子人人皆有的尋常鐵劍,看不出什麼蹊蹺,只是……”
他猶豫再三,才繼續道:“行兇者在他額間施術畫了一道符咒,卻因匆忙未曾畫完,此咒陰邪氣極重,使得師兄氣血凝滯,不能自行療傷。仙尊方才施療愈法術未能將他喚醒,也是因這道咒的緣故。”
望山君十分意外,追問道:“是什麼咒?”
小九搖頭:“弟子不認得。”
他剛說完這句話,慎心閣正殿之前便響起了一陣微小的驚呼聲。
朝露扭頭看去,恰好看見江扶楚神色平靜地從慎心閣門前走了過來,他潔白的衣襬掠過地面,留下一陣香得幾乎有些妖異的蘭麝之氣。
他幾乎從來不曾下過桃源峰,眾人上次見他,還是在一年前的試劍大會。
不過試劍大會上門派林立,人多眼雜,他與蕭霽比試間又激得劍光四射,真正記住他長相的也沒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