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節,可它周遭漂浮著一層似有若無的靈力,似乎是有人費了一番心思,才維持了它的常青。
目光從樹葉落在崖邊人的背影上。
桃源峰的山頂是一片平整的高臺,似乎是聽見了身後的聲音,江扶楚扶著手邊的欄杆轉過身來,面容隱在朝陽的光輝之中,看不清表情。
朝露忽然覺得有些緊張。
她先是撞見了江扶楚“惡疾”發作,又意外跌入了他的夢魘當中,看見了他如此多的秘事,不知道江扶楚會怎麼處置她?
蕭霽不在,洛清嘉也不在,桃源峰空空蕩蕩,她豈不是……
“你看見了什麼?”
在她胡思亂想時,江扶楚已經走到了她的近前。
他在她面前蹲了下來,兩根手指按著眉心,十分疲倦的樣子。
朝露打了個激靈:“我我我什麼都沒看見。”
對方低著頭沒吭聲,伸手抓向她的肩膀,朝露哆嗦了一下,下意識地躲開了他的觸碰。
江扶楚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沉默片刻後,他又將手收了回去,淡淡道:“你手臂有傷,不算太重,回去塗些藥罷。”
原來他是看見了她的傷嗎?
朝露頓時大感愧疚,剛想說兩句補償一下,他便起身,走向了桂樹下的石桌。
石桌上擱著她昨夜帶來的柚皮糖,一包還捆得結結實實,另一包則大喇喇地敞著,江扶楚俯身從桌下撿起掉落的最後一顆糖,放入其中,他自己也順勢在一側的石凳上坐了下來。
那糖應該是昨晚掙扎間撒了,他竟一顆一顆地撿了回來。
如此看來,江扶楚對於現在的她,至少是沒有敵意的。
朝露扶著樹幹站了起來,大著膽子到他對面坐下,嘗試著喚道:“師兄。”
“昨天你來時,是如何上的山頂?”江扶楚沒有再糾正她這個稱呼,只問,“縱然你得了蕭霽的惜花鈴,也不過能順遂地透過桃源陣罷了,去往山頂路上的深淵道和薄冰池……”
他說到這裡,遲疑地沒有接話,朝露不知他的用意,思索著半真半假地答道:“我本聽說師兄居於桃林盡處,遍尋卻不得,臨走之前見山頂有桂樹,便想著師兄是不是上山賞月去了,才來碰碰運氣。”
“……去往山頂的路確實難走,不過桃源峰上並無外人,那山道和水池上又有術法痕跡,想來雖是難行了些,總歸不會有危險的。”
江扶楚聽了她的話,皺了皺眉:“你是順利地走過來的?”
朝露不明所以:“是啊。”
兩人又陷入一片詭異的沉默中去。
與他共夢這件事看似十分意外,不過朝露私心猜測,這或許是這個異世界看她攻略實在辛苦,私下放了水。畢竟就算是之前那次,她對“阿懷”遇見她之前的遭遇也是一無所知。
對方並非會主動開口的性子,沒有這夢中的回憶,她肯定問不出來。
但知道了之後,她該作何反應呢?
安慰?同情?感覺他並不需要這種憐憫的情緒。
表忠心?凸顯與眾不同?好像又太早了些。
江扶楚不是蕭霽那種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性子,在摸清之前,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於是朝露就坐在原處乾瞪眼,等著對方先開口說些什麼。
但是等了許久,他都沒有說話。
朝露沒忍住,偷偷瞥了他一眼,卻見江扶楚也正坐在原處,呆呆地盯著面前飄落的桂花,目光有些散。
察覺到她看了過來,他才回過神,道了一句:“抱歉,我……”
朝露察覺到他欲言又止,隱約猜出了些他想說的話,便嘗試著道:“師兄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這樣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