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之事,可那些記憶實在太過混亂了,還望仙尊能?為我解惑。”
望山君在她對面盤腿坐下?,抬眼望向晶石狀的神器。
縱然他修為高深、保養得宜,臉頰上還是不可避免地留下?了歲月的痕跡,可在他仰頭看去的一剎那,朝露竟恍惚在這張臉上看出了幾分少年風姿。
“既是如?此,我便也?將我所知之事和盤托出,你我一番言語,總能?窺得一二。”
朝露大喜:“正是如?此。”
望山君點點頭,繼續望向那神器,言語都輕快了不少:“此事要說到……幾百年前,那是羲和十二年,我冠禮已成,辭別師門下?山雲遊,一人一劍而已。”
正是柳絮紛飛的季節,少年在人間?行俠仗義、不取分文,很快便結識了三位志同道合的夥伴。
“是鶴鳴山上其餘三位仙尊嗎?”朝露掰著指頭道,“明?舒仙尊、令雁仙尊和聞爭仙尊,不對,武陵君……”
“是啊,那時大家?不是出身?名門世家?、便是少年天才,懷揣著濟世安民的理想,面上不顯,骨子?裡卻是狂傲無比的。”望山君笑著打斷了她,繼續道,“狂傲無比,所以?總要吃些苦頭。”
“第一次誅魔之戰後,零散妖魔蟄伏在清平洲疆域內,鮮少作亂,人世間?太平已久。我們四處雲遊,就在路途中?,‘四方之戰’爆發了。”
“聽聞四方之戰的首領潛伏在鶴鳴舊址處,我們幾人一拍即合,當下?便決定上山除魔,還人間?一個?太平。”
四仙尊鶴鳴逢魔,揚名立萬——仙門皆知的往事。
朝露道:“仙尊們當初如?此年少,便可將那位魔尊驅逐出山,眾人都說,魔尊此時受了重創,若無此事,我母親殺他也?不會如?此容易。逢魔成百年美談,於仙尊們而言,這也?算是‘苦頭’嗎?”
望山君看著她,苦笑道:“可是這個?故事,完全不是這樣的。”
“——故事原該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人闖入了魔尊的禁地,連血戰都沒有發生,當初……我們的差距實在太過懸殊,他只需要動動手指,便將我們陷入了天羅地網。”
望山君還記得自己在與同伴失散後,遍體鱗傷地闖入了後山的桃花林。
林間?血色瀰漫、瘴氣遍佈,有鮮血順著樹枝滴在他的手上,他當時以?為自己一定會死在這片走?不出去的陣法當中?。
“在朦朧之間?,我聽見了……笙。”
若有若無的笙樂,驅散了林間?遮天的血瘴,他原以?為是幻覺,直到那樂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最後停留在了他的面前。
騎鶴而來的仙人,頭頂輕灰色的斗笠,專心地吹著樂曲。
白鶴翅膀扇出的風撲在他的面上,在那一剎那,全身?的痛楚竟都消逝殆盡。
朝露隱隱猜到了此人身?份,卻不可置信:“那……然後呢?”
“然後我便昏了過去,再次醒來時,鶴鳴已滌盪一新。”望山君道,“魔尊敗於仙人手下?,倉皇逃回了清平洲,至四方之戰結束,再未來過鶴鳴山。”
“所以?——”
“所以?你的師尊,鶴鳴山上的武陵君,從來不是四仙尊之下?的寂寂無名之輩,真要說起來……他才是鶴鳴傳道授業的開山宗師。”望山君肅然道,“仙人傳我四人以?絕學,又將神器‘天問’‘永生’所在之處明?白告知,我們才有了第二次誅魔時與清平洲的‘傷逝’、與那魔尊一戰之力。”
朝露低低道:“可他不願暴露身?份。”
“是……不足為外人道也?。”
“我們四人在桃源峰前立誓,遵循仙人之意,在外只稱武陵君為鶴鳴第五人,平素相處、尤其是在弟子?面前,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