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坐在宴席上,一絲過年的喜意都沒有。
伏月與二殿下同席。
範閒、林婉兒也在,是之前太子的事情沒出來的時候,慶帝專門讓他來的。
此刻殿中一片安靜。
範閒撓撓下巴,看著上面空著的位置。
此時此刻,天空中突然響起了一聲悶雷,聲音其實並不響亮,卻震的整個宮殿嗡嗡作響。
就在此時,慶帝還是那樣一身素衣,走進了殿中。
面上無甚表情,眼底裡都是憤怒。
眾人起身行禮,他沒有出聲,沉默了一瞬。
眼睛掃過下面的諸位皇子,極具壓迫感。
眼神定在了李承澤身上。
“坐吧,這是家宴不必拘禮。”聲音聽著有些冷漠。
眾人謝禮。
席動,李承澤還是那副樣子,在慶帝口中就是沒有吃相。
慶帝只動了一口,突然就放下筷子。
伏月手指敲打著衣襬,極其有著規律。
“太子的事情,你們都聽說了沒有?”
範閒也膽大:“陛下這話說的,這事兒都傳遍京都了,我們說不知道這不是欺君嘛。”
李承澤拱手:“兒臣也略有耳聞。”
大皇子和三皇子附和著。
“你們怎麼看?”慶帝抬著眸子看著幾人,眼神中極有壓迫感。
眾人眸子往下面轉了轉,對視一眼。
李承澤的笑意實在是忍不住不揚上去,他等這一天實在太久了。
從他得知太子和姑姑的關係的時候,他就一直在等待著這一天。
刀磨碎了,磨刀人現在心情一定也很不好吧。
看著她這副樣子,李承澤心中的喜意更甚了。
“老二,你說說。”
李承澤站了起來,朝著慶帝方向拱著手,似乎是有些糾結的模樣:“兒臣以為……太子此罪沒有實證,還需嚴查。”
慶帝哼笑了一聲,這聲聽的人起雞皮疙瘩了:“你這樣想?”
“再真不過了。”他低著頭。
範閒臉上的笑意似乎有些諷刺。
“範閒?”
“臣覺得…太子此事當嚴懲!否則北齊如何看待我南慶皇室?南慶這麼多百姓如何看待他們的君主?如何看待我們慶國朝廷?”
範閒跪在了殿中央。
林婉兒視線挪走,此刻沒有她說話的份兒,她很清楚。
慶帝沉默著,冷漠著看著範閒和李承澤。
“我吃飽了。”甩袖而離去。
此事全京都都知道了,他在做什麼也無濟於事,雖然現在慶帝對太子也十分失望,甚至於怨恨正在消失的李雲睿。
她怎麼敢呢?!怎麼敢引誘他選定好的儲君?!
慶帝恨不得將李雲睿千刀萬剮。
此時此刻,他早已有意識的將李雲睿為他做過的那些事情而忘記。
比如因為他辛苦打理內庫這麼多年,因為他抑制噁心為慶國朝廷招納賢才,為他勞心勞力的與旁的國都打著交道,因為他暗中組成君山會,替他殺盡不方便自己動手的人,去做朝廷不便做的陰謀。
更將從小在他身後屁顛屁顛長大的小丫頭忘記。
他將這些全部選擇性的忘記,此時更恨李雲睿引誘了他選定的太子!
慶帝離去,殿中氣氛好了不少。
三皇子更是鬆了一口氣,幸好沒問他,嚇死個人。
李承澤坐下繼續吃,毫無心理負擔,甚至想笑。
倒了兩杯酒,將另一杯遞給了身旁的伏月。
“新年快樂。”
伏月嘴角勾了勾:“新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