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噹噹的聲音從太宸殿傳出來。
幾個小丫鬟圍在一起議論。
“什麼聲音啊?”
“好像是皇后娘娘在做什麼東西。”
“是啊,我剛才還看見工部的大人送東西過來。”
伏月拿起一個半成品看了好久,隨後皺著鼻子嘆息一聲。
前朝最近發生了科舉舞弊案,朝野俱驚。
李承澤將此事交給了範閒。
結果就是林相辭官,李承澤賜下了不少金銀財寶和護衛,護送他回鄉。
還賜給了林大寶一個爵位,新帝之補償之心,人人看的出來。
至於他之前的那些門客,該給的好處他給過了,能不能留住,就得看他們的本事了。
他也沒有逼著那些人貪汙啊。
每日早上,都會有一個小太監,前往謹身殿去,告訴慶帝今日新帝又做了什麼荒唐瘋事兒。
不過沒有真情,都是李承澤閒時自己編的。
不到倆月時間,慶帝薨逝。
“小范大人。”
範無救手裡拿著一封信將行走在官道上的範閒攔了下來。
“範統領,找我何事?”範閒挑了挑眉。
“祭祀在即,陛下讓我將這封信給你,陛下命你祭祀結束再開啟。”
範閒盯著範無救手裡的那封信。
範閒瞪著眼睛:“那為何不等祭祀結束後再給我?”
範無救:“陛下旨意。”
範閒深吸氣臉上帶著笑容,轉頭臉上笑意就消散不見。
神經病。
一家子神經病,那倆就不說了,手下這倆護衛也腦子不好!
祭祀開始。
李承澤罕見的笑意盛滿了臉上,身穿厚重的禮服,站在高臺之上。
一旁就是同樣衣著的伏月。
一個偌大的懸崖邊。
祭泰山,這是以往的新帝即位流程。
此刻落日熔金,暮雲合璧。
祭臺上燈火輝煌,各色的雲幡飄動,此景極美。
後面整整齊齊的站著百官,眾人垂首,古老的歌聲從眾人口中在山谷間傳蕩。
“伏望天地,神靈顯佑,保我南慶江山穩固,皇運昌盛。”
眾人齊聲又念一遍,聲音在山谷中傳蕩,聲音似乎要從山谷的縫隙中穿過一般。
神明亦不過是上位者用來穩固平民百姓的手段罷了。
在常人沒有人不清楚。
神明賜予的天下,也沒人敢要,得到的越多,付出的越多,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最前首的伏月與李承澤對視一眼,嘴角輕勾。
伏月手裡的機器被厚實的衣衫擋的嚴嚴實實。
左右兩邊的謝必安和範無救也抬了抬腦袋,互相對視一眼。
在眾臣垂首低頭之時,只有範閒這個無神論者,抬頭抽空看了幾眼。
伏月牽起李承澤的手,走下祭臺。
謝必安與範無救緊跟兩人站在了懸崖之邊。
“殿下,一切都準備好了。”謝必安輕聲說道。
在一片火紅的夕陽之下,李承澤看著伏月的眸光,被夕陽照耀就像錘鍊過千百次的絲綢一般。
在範閒陡然睜大的眼睛中,兩人褪去厚重的禮服,挽著對方的腰間,從懸崖之邊一躍而下。
範閒愣了幾秒的時候,謝必安與範無救緊跟著一躍而下。
眾人抬頭就看到了這一幕,突然慌亂了起來。
李承澤身著紅衣,帶著些妖魅,一旁的伏月穿著肅冷的白衫,此刻給她添了一些森然的玉偶鬼氣。
這一幕恐怕在場百官,久久忘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