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讓我向你帶句話。”
範閒看著李承澤:“什麼話。”
“‘一個外人來到一個別人的世界,是要讓自己融入而不是試圖改變這個世界的規定。’這是原話,我沒懂,小范公子可懂是什麼意思?”李承澤好奇的看著範閒。
也許範閒是對的,可是這些皇室從小周圍環境受到的教育就是這樣,他突然的到來,說所有都是錯的,難道不是對這些人的殘忍。
人本性就是惡的。
當然這不是說範閒所作所為就是錯的,敢為天下先的人已經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
只不過以他一人妄想改變整個世界,這才是愚公移山。
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更多的人處在灰色地帶。
李承澤揮了揮手:“我還沒說完,她還說‘敢為天下先之人,她佩服。’”
李承澤完全不知道這倆人在說什麼密語,只當自己是個傳話筒。
範閒沉默良久,回到範府的時候,還在沉默。
他清楚他那個母親為何會成立檢察院了。
可是讓這世上海清河晏是一件多麼難的事情啊?
瞧著他都有些抑鬱了。
——
林相府。
林若甫在庫房外,翻看賬冊,身後一堆侍從丫鬟。
“父親,你這怎麼不換官服?”伏月快步走了過來。
“你的嫁期將至,為父如今恨不得將時間掰成八塊兒用。”林相將冊子放在桌子上,揮了揮手,一旁的侍女們整齊的退到了院外。
“史家鎮之事你可聽說了?”
伏月:“略有耳聞。”
“如今私底下都傳是二殿下所為,你如何看。”
伏月:“清者自清,我總不能將死人挖出來證他清白吧?再者說,這是他該處理的事情。”
“你信他?”
“我既然選了他,自然無條件的信他。”
林相:“你既然信,那麼我也信,去看看有什麼喜歡的一併記下來,到時候給你做嫁妝。”
“不用,父親選吧,我都可以。”
林相:“那我可就選了?”
伏月點了點頭。
“你的婚期為父還能趕上,可婉兒的……恐怕……誒,罷了,總歸官服穿在身上也不自在。”
“父親,世事無常,總歸要往好的地方想想。”
林相笑了幾聲:“我總不能盼著二皇子明日就得償所願吧?”
伏月:“為何不能?凡事皆有意外,父親怎知,那位不會突然暴斃而亡呢?”
“你真是越來越大膽了,若你是男子……我何愁後代?”
“父親過譽了。”
“若真的有那一日,我也得辭,外戚干政,遲早出事兒。”
這身官服穿了這麼長時間,早已忘了故鄉為何樣了。
等著慶帝廢相之前,他……得先辭官。
————
範閒在朝中步履維艱,一個貪汙案牽扯眾廣。
李承澤和林月的婚事在緊鑼密鼓的籌辦當中。
範閒與李承澤之間……還是有些阻礙,是跨越了範閒底線,過不去的。
走私之事死的那些人,難道都白死了嘛?
他首先跨不過去自己心中這道坎。
可是他輸了,範閒還在遲疑。
燕小乙的事兒他還沒忘。
可是林月……是個變數,她還是婉兒的妹妹。
林婉兒設宴,宴請了範閒、北齊長公主、還有大皇子、二皇子及林月。
“月兒有事纏身,可能得遲到一會兒,我替她向二位賠不是了。”李承澤端起酒杯,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