膩大叔。全身上下散發出醃入味的血腥味。
那是殺了足夠多的人才會有的味道。就像常年在殯儀館工作的人身上會有屍體的味道一樣。
任務完成在即,之前表現的很著急的小隊長突然鬆懈了下來。只讓這群“惡魔後裔”乾站著,什麼也不幹什麼。
這讓士兵小隊中新來的新兵蛋子感到疑惑。但其他老隊員則是習以為常,腎上腺素激增,手掌急切地來回撫摸槍身,眼神如野獸般充血變紅。
他們在為馬上到來的刺激而興奮。
作為醫療兵的青年也是新兵中的一員。
“喂,小卡爾,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嗎?”一旁的老兵見青年一臉疑惑,好心發問。
青年遲疑地搖頭。
老兵咧開嘴角,露出那一口黑黃的牙,說話時嘴裡的味道讓青年忍不住想捂鼻。
那味道,簡直跟吃過人肉後沒什麼兩樣。
“這是隊長一貫的儀式,我們稱之為‘神罰’。”
“神罰?”
“當然。”老兵點燃嘴角叼了一路的煙。煙味和口臭混在一起更難聞了。
“這些惡魔們殺了那麼多塞裡族人,神明心懷慈悲願意引領他們上天堂,但我們做不到。”
老兵又揚起一個比剛才還要更難看的笑容。在青年眼裡,老兵從這時候起就已經從人變成了一頭毫無人性的野獸。
野獸將“爪子”拍在青年的肩頭,道:“小卡爾,收起你那無用的聖母心思,等會兒我開槍,你就跟著開,懂嗎?”
說完又馬上補充道:“如果你不開槍,我保證你會後悔。”
聖母慈悲,才不是無用的。青年在心底默默說。
老兵見青年不說話,以為他終於妥協了:“好了小卡爾,把槍端起來,神罰馬上要開始了。”
同樣在抽菸的隊長命令所有人舉槍,隨後對吉拉他們喊道:“嗨,惡魔的後裔們,作為仁慈的神使,我願意給你們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只要你們跑出一百步並不被我們手中的子彈殺死,你們就自由了。”
青年感到不可思議,人群中的吉拉也睜大了雙眼。
他拉著老人的手,激動到無以復加,像是已經跑出了一百步的距離一樣。
“爺爺!我們跑吧!我拉著您跑,絕對能活下來!!!”
與小吉拉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老人的表情很鎮定,連同周圍所有賽繆人對生的希望都無動於衷。
老人隱晦的朝周圍傳達了約定好的訊號。訊號如在水面上盪開的波紋一樣傳遞開來。
幾秒後,除了吉拉,每個賽繆人都得知了訊號。
不等老人有說話的機會,隊長便敞開聲音發令道:“好了惡魔們,現在,跑————!!!”
“跑——!”老人拉著吉拉的手,率先向前跑去。
其餘賽繆人有意識地讓開了一條通道,讓老人和吉拉跑在了最前面。
其他人則是呈三角形跟在之後,組成了一道嚴密的肉體圍牆。
他們所要保護的物件只有一個——吉拉。
而吉拉本人對此卻一無所知。他在專心的數著步數,為即將跑完的一百步而興奮。
這邊,和老兵站在一起的青年同樣緊張的數著步數。他希望這群賽繆人能活下來。
只可惜,大鬍子隊長已經執行過很多次這種任務,舉行過很多次神罰。沒有一個人能從他的槍下活下來。
如果有,這對他來說是一種恥辱。
“好了,士兵們,老規矩。”
話一響,老兵們熟練的舉起槍,連帶著其他新兵跟著舉起。
只有青年的槍仍背在背上,槍口朝著大地。彈匣裡沒有一發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