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面對突如其來的施壓,虞策之?心中驚訝,剋制住動作沒?有掙扎,他配合著揚起頭,微笑道:“夫人說笑了,謝拾不敢,謀士唯主?公心意是從。”
舒白唇角繃直,冷著臉和他無聲對峙。
她如何看不出來,失去了偷/情的道德制衡,加上將近十日的音訊全無,眼前?的人在嘗試露出富有攻擊性的利爪,就連他每一次平穩的呼吸都在訴說著迫切和佔有。
從謝拾擁有的權勢上考慮,這對她而言無疑是危險的,如果處理不好?,定然會影響她日後的生活,原本唾手可得?的自由會煙消雲散。
但?舒白最?不怕的就是危險。
之?所以危險,是因為眼下的她還不夠強。
化解當下危機的辦法舒白已經想好?了,既然謝拾在試探著脫下無害的外衣,那她就趁他沒?回過神?,逼著他把衣服一件件穿回去。
想到這裡,舒白也?慢慢扯起一抹不達眼底的笑。
“最?好?是這樣。”
舒白手上的力道加重又鬆開,無聲的博弈暫時沒?有決出勝負。
舒白提起魚簍,懶懶道:“晚上吃魚。”
虞策之?怔了下,下意識道:“好?。”
“你做。”舒白補充。
虞策之?看了眼舒白手中的魚簍,遲疑一瞬,“好?。”
舒白這才滿意,把魚簍塞到他懷裡,魚簍裡滴滴答答瀝出的水轉瞬浸溼他的衣裳。
舒白收起魚竿和餌料,轉身向竹屋走。
始終站著沒?有動作的虞策之?叫住她,“夫人就沒?有什麼想問我的?”
比如險些封禁的城門,杳無音訊的安錦,滿城找人的暗部,無論哪條都是巨大的溝壑,是舒白和他心照不宣的芥蒂。
“謝小公子。”舒白腳步不停,慢條斯理道,“如你所說,我們是主?公和謀士的關係,問什麼,什麼時候問,取決於我,明白了嗎。”
虞策之?抿唇,眼神?沉沉望著舒白不緊不慢但?慢慢遠去的背影,樹梢上一片闊葉歷經雨打風吹,終於支撐不住,從枝椏上飄下,劃過他的眼簾。
虞策之?瞳孔動了動,他垂目摸了摸多日來一直隱隱作痛的腹部,不再猶豫,大步追上遠去的舒白。
宋祁和竹辭隱在灌木後,看見虞策之?追隨舒白而去,竹辭皺了下眉,遲疑道:“統領,陛下腹部的傷口發炎崩裂,御醫囑咐過每日都要換藥,不能?大意,馬上就到換藥的時間了,我們是不是去提醒陛下。”
宋祁亦覺得?難辦,他無疑是攥著灌木的枝椏,頭痛道:“怎麼提醒,你要左右陛下的心意嗎?”
“屬下不敢。”竹辭拒絕接鍋,“但?上藥……”
“等下你拿著藥去找陛下,天氣涼了,陛下的傷可受不住寒。”宋祁面無表情說。
“陛下不讓我近身,只靠陛下一個人能?敷好?嗎?”竹辭小聲問。
宋祁用過來人的語氣說:“你太小看陛下了,敷不好?只能?說明陛下不想好?好?上藥,近日我不適合出現在夫人面前?,方才夫人說要吃陛下做的魚,你送藥的時候正好?去幫襯一下。”
“我嗎?”竹辭茫然指了指自己,“我不會啊。”
竹屋外是用籬笆圍成的小院,因為荒廢多時,即便舒白費心整理過,也?仍然光禿禿的,僅有一顆歪脖子老樹鬱鬱蔥蔥,顯露幾分生機。
鍋具瓢盆堆在院子的一角,院子裡只有虞策之?一人,舒白身上的衣服髒了,在屋子裡換衣。
虞策之拎著還活蹦亂跳的溪魚,沉默著站在鐵鍋前?。
他慢吞吞眨眼,看看魚又看看鍋,長?眉蹙起,看上去有些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