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額角碎髮的遮擋下,舒白青筋微微凸起,偏面上仍舊是洗耳恭聽的客氣模樣。
安錦悄悄看了一眼舒白,頓覺馮荊愚蠢無能,死到臨頭。
馮荊近來為自己造勢,便是斜眼看人的世家都免不了追捧他幾句,他早就將謙虛謹慎拋到了九霄雲外,見面前兩人不發一語,他變本加厲,加上揣著某種隱秘心思,擼起袖子,伸手要去抓舒白廣袖下的手腕。
舒白見他動作,倏然抬手反制住馮荊手臂,不等他反應過來舒白便已經把他的腦袋重重按在桌子上。
碰的一聲響,霎時引起了滿樓賓客的注目。
安錦在舒白動作前已經退到不起眼的角落裡,趁著無人注意離開了酒肆,先行去通知京兆尹和刑部拿人。
“痛!”馮荊慘叫出聲,咒罵道,“賤人,放開我!得罪我你會後悔的。”
舒白把他死死按住,讓他的頭只能貼服在桌面上,手上的力道加重,聲音不輕不重,卻清晰傳入馮荊耳中,“蠢貨,我倒想知道你要怎麼讓我後悔。”
“你胡說什麼?”馮荊的腦袋被她裝在桌子上,怒從心頭起,偏偏自己面對這人毫無還手之力,只能色厲內荏道,“賤人放開我,否則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舒白麵無表情,揪著馮荊的腦袋再次撞上木桌。
“啊!!”馮荊發出殺豬般的慘叫,雙眼通紅髮狠,他不知忽然哪裡來的力氣,忽然掙脫舒白的桎梏,回首便要報復回去。
舒白微一蹙眉,後退一步打算躲開他毫無章法的攻擊再次將人擒拿。
她冷靜觀察馮荊的動作,等待出手時機。
一雙平靜無波的瞳孔清楚映照出對方快速襲來的拳頭。
電光火石間,舒白已經想好制服的方法。
然而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卻先一步從側面牢牢擒住馮荊雙臂。
馮荊身後,一身青色常服的虞策之眯起雙目,臉上透出幾分危險意味,“你想幹什麼。”
“放開我,少管閒事,否則我連你一起打。”馮荊掙扎著怒道。
“好猖狂。”虞策之冷冷扯起唇角,他想到有人敢對舒白動手,便不由自主眼神發狠,在馮荊即將掙脫他之前,先一步把他重重貫在桌子上,茶酒撒了一地。
馮荊死魚一樣趴在桌子上,顫顫巍巍伸手摸上鼻子,果然摸了一把血。
馮荊頓時目眥欲裂,“我跟你們拼了。”
虞策之自幼習武防身,自然不會怕一個沒有章法的書生,他攥住舒白的手腕,將她拉到自己身後,放緩語氣認真道:“夫人別擔心,我不會讓他傷害夫人。”
看見虞策之,舒白意外地揚起眉梢,她沒說話,側頭看向酒肆入口。
此時和馮荊的打鬥已經驚動了酒肆裡的食客,大部分人選擇看戲圍觀,曾對馮荊有籠絡之心的世家子弟則在猶豫是否解圍。
虞梁的世家在某些時候利益相關,族中子弟常有聯絡之誼,他們認出舒白的身份,猶豫是否冒著得罪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