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露會試卷考校範圍,但點到即止,他不敢真的把題目透露出去,甚至有心人連答案都寫好了,供這數十人在春闈上默寫出來。”
秦文遠露出沉思的表情,“陛下的意思是——”
“江音知道朕要借今年殿試,在朝中注入新鮮血液,拔出她留下的釘子,她若想阻撓,把會試題目大肆洩露出去是最好的辦法,朕若取消殿試,則會讓天下人覺得朝廷無能,若一切照舊,江音的死士則會混入殿試,藉機刺殺朕。”
秦文遠凝重道:“是臣無能,讓陛下陷入兩難之地。”
虞策之看他半晌,“的確是老師辜負朕的信任。”
秦文遠滿臉羞愧。
“解局也容易,確認會試題目從誰人口中洩露,查清源頭,將舞弊者一網打盡,運氣好說不定還能找到江音的藏身之處。”虞策之摩挲著扳指,眼眸微闔,“只是不知這次,老師會不會再讓朕失望。”
秦文遠立即正色道:“陛下還肯信臣,臣定肝腦塗地,便是拼死也要獻上舞弊者名單和江音餘孽。”
“只是有件事還需要請示陛下,數十份相似的會試卷不僅意味著試題外洩,同時也說明有人仰仗自己幾分才華,販賣自己的觀點,意圖引起陛下重視,臣找到這人後,不知陛下要如何處置。”
虞策之輕描淡寫,“沽名釣譽擾亂秩序之輩,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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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勢漸大,夜色昏沉。
宅子裡只有舒白所居的主屋亮著燭光。
“我身為副考官,審閱考生試卷時才知道出了科舉舞弊這樣的大亂子,數十份一模一樣的答案足以證明試題洩露,雖然陛下已經命令暗中嚴查,但我倒有些拿不準這事和霍家有沒有關係了,世家大族要舉薦官員,直接遞帖子去吏部便是,霍如山又是這次的主考官,吏部定然會賣他一個面子,誰知會試題目會洩露出去,我怎麼也想不到他的動機是什麼。”安錦蹙眉思忖著。
舒白披著避風的斗篷坐在案几前,她沉吟片刻,提筆在宣紙上寫下幾筆,“霍如山自然不敢鬧出這麼大的事情,近來霍家樹大招風,自負如他,恐怕是被人算計了。”
“你也覺得是有人透過霍如山,拿到了會試題目。”安錦眉頭更皺,“能提前知道會試題目的人,除了我,霍如山,還有一個同樣擔任副考官的皇帝親信外,只剩秦文遠,的確只有霍如山這裡最有可能。”
“可幕後那人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安錦不解。
舒白想了下,“江太后揹負謀反之罪,逃亡在外,但江家根基還在,皇帝固然可以借嗜殺之名處置朝中和江家有攀扯的餘黨,但空出來的位子必然要新人頂上,我想,春闈舞弊,恐怕是江太后在暗中阻撓。”
頓了頓,舒白又寫下幾字,“但我畢竟不在朝堂,裡面或許還有別的貓膩。”
“你在寫什麼,從我來就開始寫。”安錦問。
舒白放下毛筆,“名單,參與春闈計程車子中和霍家來往密切之人的名字都在這上面,當然,僅限我知道的,遷移到這處院子後,霍家的事情我就沒辦法探查了,剩下的還要你自己去找。”
安錦大喜,“有此名單,挨個審問下去,足以定霍家之罪,找出江後餘黨也只是時間問題。”
“定霍家的罪?”舒白笑了下,眼神卻冷了下去,“百足之蟲,狡兔之窟,恐怕難了。我雖然打發走了看門的侍從,但霍耀風水渠的差事了了,定然要來糾纏,我不便留你,雨夜難行,你自己小心。”
安錦收好舒白交給他的宣紙,起身道:“是,有什麼事情你儘管吩咐。”
等安錦離開,舒白攏著衣服起身,她向來畏寒,便是初夏的雨夜對她而言也過於寒冷。
她搓著手,正打算熄滅燭火就寢,耳朵忽然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