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白重重冷哼一聲,甩著袖子離開。
王公公無能,陸徽柔蠢笨,害得他白白耽誤時間!
溫霍明望向年輕皇帝離開的背影,心底是凝了又凝。
經此一事,他反而發覺溫嵐很適合在後宮生存。
溫嵐並不介入溫霍明的沉思,由新枝扶著手離開。
人教人教不會,事教人一次會。
溫霍明親眼見到她這個皇后在後宮的地位,也該好好聯想聯想他自身。
為沈初白這樣疑心深重、寡恩無情的人效忠有沒有必要!
宮裡這場大戲落幕,天空夜幕悄然降臨。
回到坤寧宮裡,新枝一張瓜子小臉上止不住的氣憤。
“這群人,快把整個坤寧宮翻過來了!”
“翻一遍也好,這宮裡也該翻新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溫嵐笑意寬和地拍了拍她的手,徑直走向內室。
頂著一頭的珠翠一天,脖頸都痠痛了。
新枝急忙跟上前去,伺候溫嵐卸妝。
說到“舊的”,新枝想起了背主的新蕾。
憶起白天的一切,仍很後怕,新枝捂著心口自言自語,“新蕾既然被陸徽柔買通,那東西怎麼會不在我們宮中呢?”
溫嵐藉由銅鏡望向滿臉困惑的新枝,一臉的高深莫測,“大概是有神靈保佑我們吧。他們也不忍心看著我和新枝身首異處。”
新枝深以為然,重重點頭,“我們皇后娘娘人美心善,各路神靈自然願意庇護。那些壞人,別想來沾邊!”
溫嵐開始只是微微笑,而後放聲大笑,徹底一掃白日陰霾。
天空微微泛起魚肚白,禁衛軍首領蕭何結束一日的忙碌,拖著略顯疲憊的身軀,走進元寶巷的家。
一路快步走到門口,一抹纖細的身影闖入他的眼簾。
女子身著素布麻衣,頭髮簡單束起,正盈盈對著蕭何在笑。
那相貌,和後宮宮女芳兒一模一樣。
蕭何腳步一頓,目光緊緊鎖住那女子,嘴唇微微顫抖,卻發覺嗓音乾澀說不出一個字。
“哥哥~英英險些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宮女芳兒徑直衝入他的懷抱,死死抱住了他的腰。
入宮八年,多少次死裡逃生。
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和哥哥重逢。
好在,她終於等來了。
蕭何僵硬著站了好久,獨屬於親人之間的心靈感應讓他一顆心滾燙,“妹妹……你受苦了……”
都說男人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自八年前,妹妹被繼母賣掉,他的心也跟著麻木。
為了找回妹妹,他將一身武藝賣與帝王家,甘心當了皇帝沈初白的狗。
直至前夜,他帶軍巡值收到紙條,才知他的妹妹竟然就在宮中!
就在坤寧宮服侍皇后。
所以,哪怕為了他的妹妹,他也不能讓王太監搜查出任何對皇后不利的東西!
蕭英感受到臉頰滴落的熱淚,仰頭看向哥哥蕭何,抬手輕輕為哥哥拭去淚水。
“哥哥,英英以後不會離開你了。”
蕭何雙手按住妹妹蕭英肩膀,眼中真實笑意顯露,“那可再好不過了!哥哥今後,必定護你周全!再也沒有人敢把我們兄妹分開!”
說罷,他牽起妹妹的手走進家門,陳舊的門扉在身後緩緩合上。
這處院子,八年後,終於再度有了歡聲笑語。
寧歸舟聽聞溫嵐遭遇,已是翌日下午。
上午的朝堂,為北方征戰一事吵得很激烈。
朝中人主要分為三派。
以溫霍明為首的實幹派主戰,以魏延為首的大多數文官主和,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