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這老婆子裝病,還質疑老夫醫術!可恨可恨!”陳太醫又猛灌了一杯。
寧歸舟攔了幾次,見實在攔不住,只好任由他去。
只是想到陳太醫說的,太后裝病是為了接陸大人的千金陸徽柔進宮,不由得為溫嵐擔憂起來。
後宮的妃嬪爭鬥,不比戰場輕鬆。
輸了甚至連累整個家族。
再者,皇帝對她這個皇后,似乎並不是那麼的滿意。
“寧將軍,喝!今夜你我二人不醉不歸!”陳太醫捏起酒杯,胡亂四晃,而後癱軟在桌上。
寧歸舟攙扶起老人,坐上自己馬車,親自駕車送他回了陳府。
夜已深沉,溫嵐剛要歇下。
父親溫霍明的信箋送到了她的面前。
新枝從木匣中取出信箋遞給溫嵐,“娘娘,奴婢仔細看過了,信上標記沒動。沒被人拆過。”
溫嵐接過信,看了眼信封封口處幾不可見的紅點,這才將信拆開。
信上寥寥幾語,卻是說起溫母重病的事。
“母親病了。”溫嵐捏著信紙自語。
若說原主當初為什麼會喜歡沈初白這個不受寵的皇子,和溫母的教導也有關係。
溫母從小教導原主要有大格局。
說原主一生絕不能白白浪費在後宅之中,應該到皇宮裡一展拳腳。
先帝勤政,子嗣並不豐,就只有那麼三個皇子。
大皇子小時意外墜馬,是個跛子,無緣皇位繼承;二皇子小時生了天花,一張臉麻麻賴賴,沉醉於典籍之中,不問世事;三皇子沈初白雖母妃出生較低,人卻長得周正,性情也最柔和,是先帝皇子中最正常的一位了。
可惜原主只聽見去了“進宮”,沒聽進“大格局”,是真的對沈初白動了心……也可恨沈初白,利用原主一片真心,當上皇帝還不夠,還要對溫家、對原主痛下殺手。
新枝聽到溫嵐的話,比溫嵐本人還著急,“夫人病了,我們得回去看她。明日我們就去。”
溫嵐掃了新枝一眼,卻沒反駁。
大周重孝道,皇后回家省親自然是被允許的。
又是一夜天明。
新枝早早就為溫嵐梳洗。
溫嵐不願張揚,讓小公公通傳沈初白後,只帶了新枝前往溫相府。
今天的天氣並不是很好,颳著冷意的風掃在人臉上,有幾分的生疼。
新枝急忙取過外袍要給溫嵐披上,早養好身體的溫嵐卻沒拒絕。
一路進了相府,走進溫母房間,溫嵐聞到泛著濃厚苦澀的中草藥氣息,才發覺溫母這病的確嚴重。
新枝掀開簾子,溫嵐終於見到了溫母。
溫母剛剛喝過藥,整個人有氣無力地靠坐在床頭,聽到丫鬟通傳溫嵐來了,方才有了力氣坐起身,徑直朝溫嵐看了過來。
“母親!”溫嵐快步走了上去,緊緊握住了婦人的手。
這才多少光景,溫母便沒了她印象中的富態華貴。
整個人枯瘦如柴,毫無生機不說,還泛著一股子死意。
“我的女兒,你來了。”溫母揚著笑,想抬手摸溫嵐的臉頰,卻一歪頭暈了過去。
“今日陳太醫不當值。拿我牌子去請陳太醫。”溫嵐扶著輕如浮萍的溫母躺好,轉臉看向新枝。
身旁的新枝,眼淚早已不爭氣掉了下來。
聽到溫嵐發話,三步並兩步跑了出去。
溫霍明便是這時候進來的。
“可知母親生的什麼病?”溫嵐抬眼去看溫霍明,視線對上一張泛著暗沉的國字臉。
心裡一愣,溫霍明這時候就病了麼?
溫霍明安靜站在夫人床榻前,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