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潛意識的我,竟是慢慢擁有了屬於自己的神智。”
娣自嘲地一笑,嘴角縈繞著酸澀的意味,繼續講述:“那時候的我還太天真,一心只想逃離這個地方,卻不明白身為靈魂的我們為什麼會被困在這裡,‘我’,又為什麼會誕生。”
她嘆了口氣,淺笑著搖頭:“後來我才知道,我們生長於此,血脈根植於此,我們源自執念,若無法解開那些組成我們的怨,我所渴望的自由也終將會是鏡花水月。”
“阿姊她很早就明白了這個道理。”娣閉上眼睛,一字一字緩慢道,“所以,她做了一個局,一個跨越數十年、將我們、整個村莊、外來的工人,乃至是系統和玩家一起攪入其中的龐大棋局。”
“只為了……”她的聲音開始顫抖,“換來我渴望的自由。”
……
娣張開五指,地上的流沙自行上升,在面前凝成一尊小小的神像,是先前被擺放在祠堂中央那個的縮小版。
“這,是阿姊的第一步。”
她向前推手,神像在空中平行移動,隨後漸漸變大,微微垂首注視下方几人,帶著無形的壓迫感。
“對於封閉愚昧的村子來說,編造一個新的信仰並不算難。”
“只需要在夢裡做一點宣傳,用自己的屍骨偽造成煤炭豐產的假象,就會有越來越多的村民爭先恐後地請一尊神像回家。”
“自然,也有不信的,”娣淡淡道,“不過那些人也大多膽小,在他們回家的路上偶爾露幾次面,他們就會被嚇破了膽,自動跑過來請求寬恕了。”
“哦,”她扭頭道,“這招對你們玩家沒什麼用,你們好像……對這些一點也不怕。”
她歪過腦袋:“搞不懂現在的年輕人。”
秦光霽嘿嘿一笑:“這種等級的恐嚇在恐怖片裡都只能算微恐捏~”
娣呆滯了一下:“恐怖片是什麼?”
秦光霽:啊這個……
“話說回來,”她晃晃頭,沒太在意,把話題拉了回來,“有了信仰之後,想要掌控村民就容易多了。”
她面色一沉:“但是,她做了一件令當時的我完全無法接受的事情。”
“獻祭。”
“冤有頭債有主,我們身為冤魂,也無法傷害那些表面上看毫無錯處的村民,因而,阿姊只能另想辦法報復這些‘看客’。”
“礦上總會發生些或大或小的事故,不論如何防範也難以完全避開。她會降臨在每個人的夢裡,告訴他們,只要製造那麼一場小型的礦難,死上那麼一兩個村民,往後的幾年裡村子就一定會風調雨順,礦上不再有任何事故發生,煤炭生意更是會好上加好。”
“人總是自私的,用別人的命換自己的發達,這樣划算的買賣,沒有人會拒絕。”
“那一次,一輛運煤車在推坡時不慎滑落,傾倒的煤炭淹沒了兩個年過五十的老礦工。”
“這就是第一場獻祭。”
“‘巧’的是,那兩個老礦工都曾親手拋棄過自己的女兒。他們罪惡的靈魂最終被阿姊吞噬了。”
“阿姊用從兩個老礦工靈魂中汲取的力量兌現了她的承諾,之後兩年裡,礦上沒有發生過一次死傷事故。”
“但世事無常,凡是隻要開了一次頭,就一定會有第二次。”
“但那一次,死了一個‘無辜’的礦工。”
“我和阿姊一樣憎恨他們的漠視,卻從未想過,她會以這樣的方式,藉著別人的手殺了他們。”
“我終於意識到她想要做什麼了——她要把所有人都拉下水,讓所有人都身染罪孽,手沾鮮血,甚至……不惜讓自己也沉湎於罪惡之中。”
“我和阿姊爆發了爭吵。”
“我以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