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你們不會殺掉任何人的對嗎?我害怕血,害怕死亡,求求你們不要這麼做!”
秦光霽的嘴角顯露出細微的笑意,佔據面部更多的則是頗具深意的神色:“當然不會。”
他擱著衣服拍拍少女以示安慰:“我們不會殺掉任何人的。”
“包括明旭。”
一個在所有人眼中都極度暴戾的角色,一個直言對母親恨意的反社會人格,使用鐵血手腕鎮壓的第一目標,居然是那些企圖對母親不利的人格。眼前少女脫口而出的答案,似乎與明旭在現實世界中所表現出來的截然不同。
秦光霽將目光鎖定在自稱“明煦”的少女身上。
故事顯然不像表面上那樣簡單。
少女單純表現的背後,隱藏著怎樣的企圖,怎樣的陰謀呢?
或許要等到他們殺回木屋時,才能讓真相徹底展露,但現在,有一件事已經明瞭:“明旭”人格被抽離是發生在他們上一次進入真實世界時,而少女選擇逃離木屋的時間,比這要早。
也就是說,當她決定跟隨玩家時,“明旭”還沒有消失。
她根本不是為了躲避人格亂鬥而離開的,她的目標,從始至終都是玩家。
逗小猴開心-糖果(6)
沙石的流淌早已停滯,從高地往下墜落的是狹長的紅河。
不是天災時那種鮮豔的、甜膩的,簡直像是從工廠裡流出的勾兌糖漿一樣的紅色,而是散發著鐵鏽味的鮮紅血液。
不論“明煦”隱瞞了多少,有一點她沒有說謊——高臺之上,曾經的庇護所已經變成了殺戮的戰場。
這是另一種方式的融合。
粗暴且血腥,但又是快速且便利的。
紅海、黃煙、冰雨,三種天災輪番上演,將所有幸存的人格集中起來。失去了明旭的彈壓,人格中惡的一部分最大程度地顯露出來,不論他們曾經是怎樣怯懦、怎樣謹慎,如今都加入了這場貧瘠的爭奪賽中。
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拿到這具身體的主導權。
當玩家們逆著血河爬回高地,過分狹窄的地面甚至容不下幾雙腳的踩踏。於是他們沒有猶豫,徑直破開了木屋的大門。
與更加濃厚的血腥味一起衝出木屋的,還有更加濃稠的液體。
棕黑色的液體裡融著頭髮、指甲、骨頭碎片,以及更多已經化成液態的人體軟組織。它們自如地流淌,流向屋外,衝下懸崖。
屋外的閃電已經停下,寥寥的雨水落進這條令人作嘔的河流裡,沖淡了它,也揚起了它,使得這份可怖被擴散得更大、更遠。
門口的地面已經被血染得粘稠,兩個扭打在一起的人格也沾了滿身,因而看不清他們的面孔和裝束,唯有毫不留情的啃咬和抓撓最為清晰。
再往裡看,木屋的每一個角落都存在著相同的廝殺。
人格變少了,年幼的人格尤其縮減,相較於倖存的健壯人格們,早早逃離的少女“明煦”竟已是其中最柔弱的一個了。
但詭異的是,哪怕血已經浸透了地板和牆面,木屋中的爐火仍未熄滅,更沒有人格利用熊熊燃燒的火焰來排除異己。他們彷彿完全忽視了這團火焰,兀自堅持著最原始的手段。
鎮壓他們沒有花費玩家太多的力氣。
無需誰開口指揮,玩家們自行挑選一處,徑直衝了上去。
用精神干預、物理干預,或是其餘道具的輔助,似乎只在扎眼的功夫,秦光霽就輕鬆制服了木屋最角落裡四個纏鬥成一團的人格。
其中一個男性人格的手臂被生生撕下,完好的手緊緊捂住傷口,憤怒地到處衝撞。最矮小的女性人格死死地掐著這條新鮮的手臂,彷彿那就是她的金箍棒。
其餘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