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
“可是真的願意接受這樣的結局嗎?”
“可是……真的不再努力一次嗎?”
路雲曉的聲音從未如此響亮,甚至震懾了猖狂的怪物。
無數雙畸形的目光緊盯著同齡的少年,其中兩隊格外兇狠,正是來自於那對不配為父母的夫妻。
少年自層層纏繞和血痂中抬眼望他,看見路雲曉的臉上掛滿了血色的淚痕。
他奔向他,哪怕有薄膜阻隔,哪怕他無法為他減輕半點痛苦。
他堅定地奔向那遍體鱗傷的少年,對他說:“你不甘心。”
時間暫停了嗎?
周圍了一切都不再流動了。大屏不再變化,行人停下腳步,化作粉末的怪物不再凝聚,連血液也不再流淌。
不,時間沒有停止!
最先打破死寂的是閃爍著的進度條。兩條亮色的長帶宛若飄蕩的長龍,起先不斷伸展,耀武揚威的色彩好像要扎進玩家的瞳孔。
而現在,路雲曉的聲音方才落下的現在,那長龍畏懼了、瑟縮了,彷彿撞到了一面看不見的南牆,戰戰兢兢地向後退卻。
從95%到80%,再到70%、60%,頃刻間,它又一次跨越了半數,披上蟬蛻,躲入幽暗。
不僅僅是己方的進度在變化,另一隊的進度條也在幾秒之後反向移動起來,你追我趕般地倒退開來。
最後的boss並不威儀,最大的轉機並不隆重,一切的電光火石都發生在悄無聲息中,為親歷者們帶來惘然。
下一秒,一道霹靂橫空現世!
亮光反射到每個人的臉上,炸醒了他們的眼眸。
路人們登時沸騰,簇擁者數不勝數。
他們被玩家們的屏障阻擋,遠遠地圍繞著少年——他的身上仍舊血跡斑斑,可他的脊樑從未比此刻更挺拔過。
他仍舊是那張溫和無害的臉,只是有些東西從臉上逝去,有些意念爬上眼眸。
他先是看向路雲曉,用他慣有的親和微笑,無聲地看向他。
或許是先前的舉動耗費了太多的勇氣,路雲曉卻表現得有些慌亂。他努力地擠出一個堅定的笑容,以此回應少年。
少年接著環顧四方,他的目光與另幾位玩家短暫交接,越發清澈。
最後,那目光終於回到了身前,回到了那對長滿花斑的冰淇淋身上。
那是纏繞了他多年的噩夢。
他遲遲沒有挪動,只是看著他們。
噩夢們經歷了短暫的茫然後,若無其事地繼續它們的攻擊。就像十幾年前,他們經歷了短暫的猶豫後,若無其事地繼續他們的生活。
可這一次,所有的攻擊都失效了。
不論是尖刺、纏繞,或是窒息與腐蝕,都在這一刻失去了原有的威脅,彷彿是那層包裹著雙方的薄膜縮緊了,只留下少年一人在其中。
世界變得寂靜,或者說,周圍的世界變得寂靜了。
原本嘈雜的街道驟然冷寂起來,人們注視著這對被仇恨和算計包圍的親子,為此刻的變故而驚異。
是少年打破了這份夾雜著懷疑和怒氣的沉默。
“是的,我不甘心。”
他的嗓音平常,語調幾無半點起伏,甚至是他重新變得明亮的眼睛裡都是那樣的靜謐。
就彷彿在某個剎那走入了平行時空,在那個時空中,他所面對的不再是拋棄他的父母,而是一對素昧平生的普通人。
少年笑了,並非絕望下的諷笑,而是真正的淺笑。
就著這份笑意,他接著說:“我先前總是想不通一件事:為什麼你們會這樣對我,而我又為什麼會為你們的顛倒黑白感到如此傷心——甚至於要為了你們的二次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