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在護盾上留下半道劃痕。
指甲劃黑板一樣的刺耳聲音中,溫星河眼神一凜,雙臂張開的瞬間有無數紙片憑空躍起,匯聚成一股金錢的長河,凝成一柄巨大的錘子,挾著萬鈞之力砸向巨爪。
咔!
巨錘狠狠落下,堅硬無比的利爪竟像是脆弱的軟塑膠一樣凹陷下去,其中一個指關節瞬時呈現出異常的反折狀態,彷彿一個桀驁的銳角執拗地站立。
咔!咔!
巨錘繼續以其大小難以想象的速度移動,恐懼的巨爪在它的陰影下彷彿成了孩童的打地鼠玩具,只聽見兩下相同的折斷聲,巨爪的其餘關節便也殊途同歸。
巨錘仍欲乘勝追擊,只是巨爪的退縮速度同樣超乎了想象,迅速退回了冰牆之外。
經此敲山震虎,外界的怪物們應當在短時間內不會再度進犯,溫星河甩了甩手,巨錘立即散去,護盾也縮小了許多。
完成了使命的粉色鈔票變作碎紙片飄散,純白的碎冰摻雜其中,為這場酣暢淋漓的奢侈反擊鋪作背景。
粉色的紙片很快被浸溼了。
柔和的色彩靡靡,襯托著鮮紅灼灼。
空中的雪花消融成水,霎時變作血光。
豔麗的紅花點點綻放,粉紅的背景將其映襯得愈發奪目,更是在陪襯與主角的轉換中愈加諷刺。
從雪花到血雨,只需一念之差的轉換。
驚蟄春雷過後,萬物隨春雨復甦,綠意盎然,生機勃發。
巨獸怒吼洗禮,憤怒伴血色重現,滿目瘡痍,血流成河。
“叮”聲過後,殘忍的進度條走至正中,既定的過往與未知的將來於此刻交輝,帶來消融。
少年記不清這是他短暫人生中的第幾場雨。自從冰屋建成,他便將一切封存。他將自己的情感、自己的記憶、自己的生命都寄存在這冰冷而純白的雪裡,不再銘記,不再跋涉。
顛倒黑白、斷章取義,汙衊、謾罵、詛咒、譏笑,他沉默著迎接它們,向它們敞開自己的傷疤、自己的骨血。
惡意如鋪天蓋地的蝗蟲將他淹沒,它們的每一口啃噬、每一道撕裂,他流下的每一滴鮮血、每一顆淚滴都被沉默的冰屋忠實地記錄下來。
冰牆不是防禦,冰牆是傳誦,當一切崩塌,它們將會隨融化的血河一起遊走,直至這可憎世界的盡頭。
每一片雪花背後,都有他的碎片。
而此刻,血雨仍未停歇,冰牆依舊牢固。
曝露在血雨中的玩家們並不感到難忍的溼冷,恰恰相反,這雨是溫熱的,就像是剛從血管中噴出不久一樣,帶著一種悽慘的溫暖。
大雨變成小雨時,少年的聲音重現:“你說得對。”
雙腳踏過血河,濺起顆顆血珠,腳步輕盈。
血雨沒有侵染分毫,少年站在雨中,仍舊純白。
不再有雪霧為他遮掩,他的命運亦不再與雪花相連。
他清清白白地站著。
他張開雙手,抬頭仰視被冰牆遮蓋的天穹。那裡已經被冰雪覆蓋太久了。
他凝聚眸光,刺眼的陽光穿透裂縫落在他的臉上,明亮的眼中星辰燦爛。
“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