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已至穗州,隨時可派人接應。”
信件右下方落款處是一個齜牙咧嘴的狼頭。
她凝視著那個狼頭,想起蕭子衿質問自己的話,好一會兒終於下了決定,隨手將信紙撕了個粉碎。
“舊帝無道,我原以為十三部落才是正道,如今看來也不過是另一個還在蒸蒸日上的元國朝廷罷了。走吧,我們回鄢都,若是不出意外,穗州糧草怕是不多了。”
席書震驚:“姑娘,您……”
文綺落寞道:“也算是,我對阿楠的一點彌補吧。”
當日中午,十三部落又發起了一陣猛攻,形勢危急到穗州一度險些城破。
數以萬計的飛矢落在城牆上,比起飛鳶的訓練有素對方直接用人海戰術在不要命地往前填,哪怕不少士兵被角樓的飛鳶給射傷倒地不起,旁邊駕馬行過的人都像是沒看到一樣直愣愣地往前衝,絲毫沒有顧忌,在慌亂中甚至有不少人是被同伴的馬蹄活生生踩死的。
不過坎布拉爾預計的確實也沒錯,蕭子衿手裡並沒那麼多的兵力可以被他這麼不要命的打法嚯嚯,只要他攻勢不停穗州城破也不過是早晚問題。
他遙遙注視著城頭的蕭子衿,看著對方盯著城下越來越密集如驟漲的潮水似的往前湧的十三部落士兵,幾乎可以想象出對方焦頭爛額的模樣。
隨從牽來他的專屬墨身紅蹄的大馬:“王,可還要親自上陣?”
坎布拉爾瞥了一眼逐漸顯出頹勢的元國人馬:“不用。”說完就回了狼王帳。
隨從早習慣了他朝令夕改的脾氣,臉上也不見惱,又把馬牽回了馬廄裡,等他回到狼王帳的時候坎布拉爾正坐在鋪著狼皮的座位上翻著軍策,身側是噤若寒蟬的侍妾。他剛站定沒多久,狼王帳的布簾就被腩渢人豁然掀開了。
容歸大踏步走進來,左手還打著木板,身後是緊跟著的照顧他的女侍。
女侍連忙行了個禮,試圖解釋:“王,卓也大公他……”
坎布拉爾揮手示意她不必多說,自己也懶得聽她廢話,側頭提醒容歸:“卓也,這會兒你該在家中好好養傷。”
“大哥,外面那些可都是我們的族人,你這樣讓他們去送死,即便是真的拿下穗州又有什麼意義?!”容歸怒聲問。
坎布拉爾的表情像是在看一個孩子胡鬧似的,平靜中帶著幾分縱容:“行軍打仗哪有不傷亡的?我們部落族人都是勇士,又不是元國那些貪生怕死的懦夫。”
容歸在狼王帳裡來回踱步,簡直是和他在雞同鴨講,但又不得不勸:“送死和無可避免的傷亡是兩碼事!”他猝然轉身直視著自己同母異父的親大哥,怒斥道,“可你現在是在讓他們白白送死,拿命去填穗州的坑。”
坎布拉爾一皺眉,帶了三分怒色,一旁的隨從連忙低聲勸容歸:“卓也大公,狼王也是為了我族考慮,你少說幾句。”
和他們一個兩個的簡直都沒法說通,容歸氣得眼冒金星,感覺自己像座要噴火的火山。
“上年年初蕭子衿提出的商道通行你們一個個的非說有詐,那會兒誰想到了今年的羊瘟?我去求了元國大夫的藥方回來了,也非說有詐,那會兒想到如今了嗎?!”
這下別說是坎布拉爾,連隨從的表情都是一變。他飛快睨了狼王座上的坎布拉爾一眼,就見對方臉色陰沉沉的,厚厚的嘴唇都明顯往下拉了。
坎布拉爾把厚厚一整卷的軍策往容歸身前一摔,“啪”地一聲,他沉下聲音:“元國人素來狡詐,族中長老們多思多慮還有錯了?只要最後能讓其他族人過上好日子,如今短時間的一部分犧牲怎麼了?到底我是狼王還是你是狼王?卓也我看你是元國呆久了都忘了我們十三部落的規矩了吧?”
容歸本來就心裡有氣,這會兒也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