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熱疫爆發,近日宮中各殿不得隨意外出。”
“熱疫?!”蕭瑾言頓時往後退了一步,離兩個侍衛遠遠的,“宮中哪來的熱疫?”
其中一個侍衛也算是榮氏的人,還收過珍妃的賞賜,看了看周圍見沒人經過才小聲道:“聽說是六殿下居所有個侍從不知如何感染了熱疫,如今已全宮戒嚴。”
蕭子衿的人?
蕭瑾言眼睛一亮,幸災樂禍道:“六弟看起來運氣還真不如何啊。”
“聽說熱疫傳得甚快,希望後面還能見到完好無損的六弟吧。”
他興高采烈地回去了,只覺鬱氣一掃而空,連看著新來的小丫鬟唯唯諾諾的樣子都順眼了不少。
“阿切!”
一進門蕭子衿就掩嘴打了個噴嚏。
本就鎖著眉滿心憂慮的阿春嚇得不行,伸手就要去試探他的額頭:“殿下?”
“沒事,估計是誰在罵我。”蕭子衿擋開她的手,揉揉鼻子,眼眶有些發紅,“你也離我遠些,若真的有問題別再傳了你——季遠之呢?”
阿春看向被上了鎖的寢殿,嘆了口氣:“小季可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蕭子衿打了個哈欠就朝著自己寢殿走,“他這邊由本殿下照顧,還能委屈了他?後面若是咱們這有人出現了類似症狀,你們就把人帶我寢殿裡來。”
“啊?”阿春愣了,又立刻急道,“可是殿下——!”
伺候蕭子衿的眾多侍從和宮女裡數她最為年長,知道的也多,雖然她不清楚熱疫到底是個什麼樣兒的病症,但也能從諭令裡看出那絕不是風寒這些小病可以比較的。
光是今早太醫的反應就足以讓她意識到這個病的可怖了。
如果註定要在小季和六殿下里面選其一,她還是希望安全的那個人是六殿下。
到底一個是多年情分,何況六殿下又是難得的好主子,而她同小季滿打滿算也不過相識數月。
雖然對不起小季,可到底生死關頭,人心有偏頗也是常事。
沒等她勸,蕭子衿徑直打斷了她:“沒什麼可是。”
他知道阿春是為了自己好,可不管怎麼想這確實才是如今最為妥當的選擇,談不上偉大和什麼捨己為人,純粹是因為這是最優解——他同季遠之早有過接觸,若是如張老太醫所言此疫病有埋伏期,那同季遠之接觸最多的他首當其衝。要是派其他還未患病的侍從去照顧感染熱疫的季遠之,不光增加了照顧季遠之的侍從感染熱疫的可能性,也增加了可能還處於熱疫埋伏期的他感染殿中其他侍從宮女的可能性,那倒不如由目前最有可能感染的他去照顧季遠之。
阿春其實也明白,只是難以接受罷了。
蕭子衿知道她是心疼自己,緩和了聲音:“好了,別愁眉苦臉的,”他眉眼一彎,像是半輪弓月落入了池塘,有春風拂過,盪開水色瀲灩,“外頭的事情還得靠阿春姐你呢。”
阿春強行讓自己打起笑,唇角卻是僵硬的,眉頭也還深鎖著,不捨又擔心,好一會兒終於嘆氣似的:“殿下一切保重,若有需要儘管喚奴。”
蕭子衿點了點頭,阿春眼睜睜看著他三兩下開了門鎖,將旁人避之不及的寢殿木門一推,尚且稚嫩的背影就被關上的木門吞沒了。
懷裡抱著京畿衛剛送來的面紗小步跑過來的小侍女懦懦地看著阿春,怯怯問:“阿春姐……殿下不會出什麼事兒吧?”
她年紀小,也就前年剛進的宮,好在運氣不錯,進來沒多久就被分到了蕭子衿的手下。原先她一直以為所有殿下都是同自家殿下一樣好說話的好主子,直到後來聽曾在一屋的小姐妹哭訴四殿下的喜怒無常才發現原來只是蕭子衿在宮中格外奇怪罷了。
——對侍從、對宮女、對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