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軟回到別墅已經是半晚上,不過這次回的確是研究所裡這個困了自己三個半月的別墅。
第二天一早,安柏荊來上班的時候,蘇軟在門口等他。
那人衝她點了下頭,蘇軟叫住他:“安醫生。”
眼神格外認真,一字一句:“你相信我嗎?”
自然是信的,但大早上的突然問這個做什麼?安柏不明所以點頭。
蘇軟伸手,紛飛的雪花落在掌心,一片冰涼,她說:“變天了,去華國待幾年吧。”
“大概五六年,七八年也不一定,到時候,你想回來也可以再回來。”
“伍瑞呢?”安柏荊問。
蘇軟笑:“他暫時沒時間,恐怕也沒空聯絡你。”
說著衝路口的黑車揚下巴:“走吧,不用收拾東西,也別跟伍瑞聯絡。”
話裡話外都透著一層讓他別拖伍瑞後腿的含義,安柏荊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伍瑞這些事從來不對他說,但蘇軟總歸不會騙他。
陳弘港的葬禮舉行的很盛大,蘇軟捧骨灰盒的動作格外謹慎,要有人來掂量一下,就會發現盒子很輕,輕到像是什麼東西都沒有。
每個人都沉浸在哀慟中,壓根沒人注意這點小細節。
蘇軟再一次來到研究所,這次到的是負二樓,位於房相權的隔壁房間,門口系統人臉識別。
門緩緩開啟,裡面赫然是判定死亡的陳弘港。
男人完好無損被困在還算寬敞的一居室內,這裡是陳弘港以前親自打造,用來關蘇軟的。
房間裡一張床,一間浴室,一間廚房,甚至連吃飯的桌子都備好了。
陳弘港坐在床沿,手腳都被綁上了很粗的鏈條,一動就響,她進來,穿了一身黑,像是剛參加完誰的葬禮。
那天,他也以為自己會死,蘇軟好像不是那麼想的,她壓根就沒想過要自己的命,至少暫時是這樣。
她提前叫了很多人在路口等著,伍瑞一個人搬不動的東西,很多個人不到三秒就挪開了,再醒過來,就到這了。
蘇軟坐在桌子前,撐著下頜偏頭看他,笑:“怪我嗎?”
她的表情,太平靜了,像是在嘮家常時隨口問他“吃飯了嗎?”
陳弘港直直望向她,薄唇微動:“蘇軟,懷孕也是計劃的一部分是不是?”
“是啊。”蘇軟大方承認:“安全套被我戳了好多個針眼。”
所以這麼些天,這人一直在跟他演戲,也不是這些天,是一直。
蘇軟一直都在跟他演戲,都在騙他。
“什麼時候開始的?”男人問。
什麼時候呢?蘇軟認真回想了下:“好像在你給我注射控制藥期間,那會兒啊,我同時在用治療頭髮的針劑,手臂上有很多針孔,你還問過我,針眼為什麼一直沒好,記得嗎?”
當然記得,蘇軟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個畫面,男人都記得清清楚楚,只是不明白跟這有什麼關係。
“每當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我就會拿根很長的針,順著針眼戳進去放點血出來。”
男人瞳孔一縮,腦子瞬間浮現她拿著長針在空曠的房間往自己胳膊上戳,鮮血染滿整個小手臂的場景。
原來是那麼早啊,即使每天用控制藥,都沒把這人想殺他的念頭控制下去,他可真榮幸,能被蘇軟念這麼久,怎樣都不肯放棄。
“蘇軟。”陳弘港晃動手上的鏈條:“這麼個玩意困不住我。”
“只要我想,大可以脅迫你跑出去。”
蘇軟往他跟前湊了點:“那你試試呢?”
男人沒動。
蘇軟“噗嗤”笑出聲一字一頓:“陳弘港,你捨得嗎?”
這鏈條,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