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信的人並不是那小丫頭,而是離開了很久的沈知青。
他來時滿心歡喜,帶著相逢故人的欣喜,滿心的思念與愛戀。
終是事與願違!
他接過信紙的手輕顫,那鋒銳凌厲的眉眼一下子染上頹然和不可置信。
他唇邊掛著笑,但卻比哭還難看,空空的眼神像失去了情緒。
良久之後,那漆黑的瞳仁才漫上了劇烈的痛苦和無邊的死寂。
心發狠的疼著,臉色蒼白的厲害,手也顫抖的厲害,失掉全部力氣的他什麼都握不住了。
被他緊攥著的信封,尖銳的角劃破他的手心,那點點血漬順著他突然失掉力氣的手跌落到地上,隨之飄落下來的,是一封沾了血的信。
死了?
怎麼會呢?
怎麼會呢?
眼淚不知覺悄然滾落,他深暗的眼眸一下子彷彿老了幾十歲,孤寂又悲涼!
時光青蔥,高大蔭榆的梧桐伸展著翠綠的葉子,女孩單薄纖細的身影被寬泛的樹影遮住。
炙熱的陽光充滿熱意,從大片綠葉的縫隙之中細碎的投映下來,籠罩著女孩瘦弱的身軀。
她的臉色像常年見不到光,而越發的蒼白如紙,淺淡的唇瓣微抿著,顰起的眉角彷彿在為什麼事而苦惱著。
纖柔嬌弱,彷彿一陣風就能把她吹倒,單薄的身形,讓人忍不住擔心她此刻的身體狀況。
女孩捂著胸口,在梧桐樹下的長椅上坐了下來,舒緩著心口的悶窒。
她輕輕的喘息著,坐著歇了許久,才把幾本書抱在懷裡,起身離開。
女孩走後不久,教學樓裡走出來幾人。
“先生,下午完成講座後,人民公館還去嗎?”
助理跟在身形修長高大,氣勢凌冽的男人身側。
男人著正式的黑色中山裝,他眉眼淡淡,清冷的眉峰微緊,俊美絕倫,矜貴漠然的臉上,表情格外冷硬薄情。
許是像是想到什麼,那平靜沒有絲毫波瀾的眼裡生出幾分厭惡來。
他聲音低沉冷淡,叫人聽不出喜怒,微啟的薄唇吝嗇的吐出兩個字。
“不去。”
“那阮小姐那邊?”年輕的助理又問。
聞言,男人停在梧桐樹下的長椅前,眼底的厭惡更甚了幾分,他冷峻的面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緋薄的唇瓣逐字說著無情的話。
“沒空見她。”
“是,先生。”
趕忙應下,年輕的助理冷汗涔涔,男人凌厲迫人的氣勢猶如一座大山,壓的他有些心慌。
饒是他跟在身側伺候了幾年,也完全摸不著男人的行事作風,以及捉摸不定的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