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姐妹二人,是她令人抬回臨瀾殿休養的。
傷勢這才剛好轉。
沈清瀾怎麼也不能讓同樣的事,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再重演一次。
她下了臺階,走到姐妹二人一側,垂眸看了她們一眼,轉身對上羨臨淵,語氣有所緩和,道:
“她們是我留下的,無關她們的事,至於你那什麼責罰,我替她們受下。”
“太子妃,不可!”
姐妹二人的聲音齊聲傳來。
羨臨淵抬起雙手,為她們三人的主僕情深鼓掌稱讚。
“好一對情深義重的主僕!”
主僕二字,被咬得重重的。
羨臨淵彎下身子,特意說給地上跪著的二人聽。
很快。
他脊背挺得筆直,露出冷笑的神情,笑不過三秒,收斂了笑意,冷聲朝著殿門外的方向,大聲道:
“李統領,還愣著做什麼?沒聽到她們要一起受罰嗎?”
這把火還是殃及了他。
李凌風站在門外,雙手緊握,猶豫了幾秒,還是硬著頭皮道了聲:“是!”
只見他跑開,再來時,他的身後跟隨著五六個侍衛。
李凌風躬身道:“太子妃,得罪了!”
言畢,侍衛兩兩上前,欲帶走她們。
就在侍衛的手猶豫著伸向沈清瀾時,被她制止:“住手,我自己會走!”
沒多久,主僕三人被押進了東宮的一間牢房。
這裡唯一與外界相連的,就是那比狗洞還小的窗戶,投射進來的一縷光線。
油燈,也只是稀稀拉拉地點上幾盞。
陰暗潮溼,散發著陣陣血腥氣息的牢房裡,滿牆掛著的都是各式各樣的鐐銬、夾棍、烙鐵。
牆腳處,還有很多都是沈清瀾見都沒見過的,叫不出名字的堆積如山的刑具。
老鼠在上面嗅著,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沈清瀾越是往裡走,腳下的步子就越沉,每往前邁進一步都十分的艱難。
身邊的兩婢女倒像是見慣了這場面。
她們唯一擔心的是,走在她們前面的太子妃。
她可是這京都城裡的名門閨秀!
何曾去過這等腌臢之地?
再看看,走在太子妃身側的太子,當真是一點也不記得有關太子妃的事了嗎?
再往裡走,透過前方的粗壯柵欄,就看到一個十字木架上面正懸掛著一條帶血的皮鞭。
“吱呀——”
簡易又結實的柵欄門被侍衛拉開。
見沈清瀾遲遲不抬腿邁進,身旁的羨臨淵立刻笑道:“太子妃,這是後悔了?”
反正今日是逃不過了。
沈清瀾也沒必要管住自己的嘴,心一橫,索性敞開來:
“你眼瞎嗎?哪隻眼看我後悔了?”
沈清瀾藉著昏暗的燈火看向周圍的環境,道:
“我只是錯愕!東宮這樣的地方,竟藏有這樣一處地牢。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本太子妃是牽扯進了,什麼了不得的大案,入了大理寺的詔獄!”
羨臨淵也回顧四周。
只是他看待當下的環境,倒像是在欣賞,他曾經在這裡做出過什麼有價值的事。
也不與她計較,她的明嘲暗諷,抬手道:“請吧!”
沈清瀾一拂衣袖進入。
狹小的空間裡,散發著腐朽的氣息。
彷彿是潮溼的地牢歲月侵蝕下,陳腐的黴味,其間夾雜著汗臭味,還有無人清掃而留下的血腥味的混合體。
各種極端的惡臭,衝刺著她的鼻腔。
沈清瀾一時難以忍受,陣陣作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