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
梅貴妃剛用過早膳,一婢女手中托盤端著,一方雪白質感的帕子模樣的物件上前。
嬤嬤靜立於梅貴妃身側,最先看清婢女手中是何物。
嬤嬤滿眼不可置信,交疊的手指為之一動,俯身在梅貴妃身邊低聲提醒道:
“娘娘,您瞧。”
“……這是?”
小宮女屈膝行禮後,將托盤高舉過頭頂。
彷彿她手上所呈,是什麼了不得的聖物。
“回稟貴妃娘娘,這是太子殿下身邊的蔡公公,差人送來的。說是……昨日太子殿下回宮,與太子妃在殿中待了很久……”
婢女話裡的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梅貴妃眼角一喜,但還是要抬手說道:“快!”
嬤嬤應了聲“是”,隨即上前將托盤裡摺疊得四方端正的帕子,拿起一角檢視。
雪白的帕子上染有一抹醒目的紅。
嬤嬤確認後,對著梅貴妃點了點頭。
“太好了!”
梅貴妃起身,雙手合十,嘴裡唸叨著:“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嬤嬤學樣道:“太子、太子妃福澤綿長,送子娘娘定會保佑他們,讓娘娘您三年抱兩!”
“讓蔡添祥看看太子妃殿中,可有什麼短缺,十天後就是除夕夜,屆時,各官員女眷也一併入宮,太子妃的衣裙、頭面可都裁製好了?”
“回稟娘娘,老奴日前差人去問過,成衣近兩日便能送去東宮。”
“如此甚好!”
從少女到少婦身份的轉變,許是女子寶貴的初次,身體裡的記憶格外的強烈。
羨臨淵將她從白天折騰到深夜,她渾身上下像是被人抽骨剝皮。
婢女伺候她用過晚膳,她粘上枕頭便沉沉睡去。
她再度睜眼,隔著桃花紙糊的窗外天色大亮,按理這個時辰,臨瀾殿內四處都是掃塵的婢女,她們手裡的活怕是都忙完了。
這還是她入宮後,一夜無夢好眠,卻起得這樣晚!
殿內四下無人,門窗緊閉,就是殿外也是靜悄悄的。
奇怪!
人都去哪兒了?
望向衣架上掛著的,婢女們用薰香燻好的衣裙。
從來沒覺得從床榻到衣架的距離這般遠。
她強撐著坐起來。
寬鬆雪白的絲質寢衣,從她肩頭絲滑地滑落,好端端的寢衣被她穿成了斜肩性感風。
沈清瀾順勢將寢衣拉回原位,可她正將手支撐在床沿,寢衣又恢復了原來的模樣。
她狐疑垂眸看去。
這才想起,湯池裡沒有她的寢衣,她身上穿的,正是羨臨淵將他的寢衣借給了她。
“……”
她被自己肩頭上一團團烏梅紫醬色驚呆。
稍一抬腿,正準備穿鞋。
她倒吸一口冷氣。
疼!
渾身的疼痛再次傳來。
伴著酸與乏力。
算了。
沈清瀾動作輕柔,乾脆懶得起身。
原計劃昨日帶著沈哥兒,去向梅貴妃請安,謝謝宮中太醫對沈哥兒病中的照顧,順便向梅貴妃請辭回府。
看來這事得再緩緩。
至少今日,甚至是明日,她怕是都不宜去梅貴妃宮裡。
瑞陽侯府大婚第二日,便是忍著渾身的痠痛感去給賀家所有長輩們敬茶。
她記得她當時幾乎是被婢女們架著行走的。
那一次,她依稀記得,她與羨臨淵不過是淺嘗輒止。
但昨夜所消耗的體力,明顯超出了她體力承受的極限。
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