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興國夫妻倆也不容易,就這一個閨女,將來還要靠這個閨女跟女婿養老,他們這些帶著血緣的親戚不得替他們兩口子把這些個不懷好意的人擋在外面。
楊博濤不服氣,梗著脖子,對著大興媳婦嚷嚷:“說了就說了,你這鄉野婦人能奈我何?顧舒棠本來就是個燒壞腦袋的傻子。”
“如果不是她父母仗著養育之恩強逼杜邵瑞娶她,哪裡會有正經人家願意要她個傻子!”
跟著他一同到來的人,不免覺得楊博濤此刻洩憤的話丟了他們知青的臉,連忙拉住
楊博濤,不讓他再口出狂言,把這些村民都給得罪了。
這顧家村的人都是沾親帶故的,護起自己人來蠻不講理,他們也是怕了。
眼見楊博濤後面的幾個叔嬸眼裡已經冒起了火,楊博濤絲毫不懼,繼續說著氣人的話:“我看顧興國的主意怕是打岔了,給閨女娶了贅婿又如何?只要贅婿心不甘情不願,他們盼著的孫兒就永遠不會到來。”
這話在顧家村的人耳中,無異於詛咒顧興國一家絕後,廿一叔的嘴角耷拉下來,對著站在他後面的小兒子示意一下。
他便從後面站到楊博濤身旁,把手搭在楊博濤的肩膀上,強硬用自己的力量把楊博濤帶到村頭。
今天是他小堂妹的大喜日子,自然不能讓這個晦氣的傢伙毀了。
興國伯的家在村尾,向楊博濤討教的事情當然要到村頭,跟著廿一叔小兒子離開的人幾乎有在場的一半人,剩下的那些知青擔心楊博濤出個什麼好歹,猶猶豫豫還是跟了上去。
只是他們都是在城市嬌生慣養的小年輕,跟這些幹慣農活的勞壯力不一樣,在看見廿一叔小兒子單方面毆打他時,本想上前勸架。
可是等到一個個胳膊鼓鼓囊囊的漢子攔在他們面前,他們就識趣地不再上前,就連敷衍的勸架都沒有一句。
靜靜待在原地等著這群粗鄙的鄉下人發洩完怒氣,他們再把楊博濤帶到衛生所。
畢竟他們只是被迫湊在一起搭夥過日子的,楊博濤為人也不咋地,不得罪同住的知青就不錯,連一個關係稍微過得去的男知青都沒有。
他們當然不會為了一個楊博濤跟村民聚眾打架,本來就是楊博濤賤得慌,跑到人家婚宴上撩撥大家的怒火。
甚至還有幾個跟他極為不對付的男知青在旁邊抱起胳膊,好心情地看起楊博濤的窘境。
顧興國家裡,外人的爭吵,隔著一道院牆,並沒有傳進去,他們正在熱鬧地喝起顧興國特意換來的農家釀酒,一小杯一小杯地喝了起來。
酒飽飯足後,裡面的人沒有離開顧舒棠家,仍然在裡面跟親戚好友們聊著天,還有些老媳婦帶著年輕媳婦或者姑娘到新房去看新娘子。
下午兩點一刻,正是顧舒棠她爹顧興國偷摸找人算的吉時,顧舒棠被她娘扶出來跟杜邵瑞拜了堂。
外面候著的村民也在這時擠進了顧舒棠家,看著小兩口的拜堂,笑意吟吟地看著他們對著偉人畫像宣誓。
晚上,婚宴的人都歸了家,擺酒的院子也被過來幫忙的顧家親戚幫著收拾好了,顧興國對著女婿囑咐幾句就放心帶著媳婦回房休息。
顧舒棠坐在自己閨房裡,無聊地擺弄起杜邵瑞怕她鬧騰特意塞給她的木質玩具,反正她現在只是一個啥都不懂的小傻子。
杜邵瑞進來的時候看見顧舒棠坐在床上,乖乖地玩著他特意為他而造的七巧板,眉眼柔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