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抹了一把臉,口中發出了驚訝感嘆的語句:“這小子真不愧是小師弟看中的少年郎。”
原來此人竟然是安吾鄉的師弟!
老道杵著龍頭柺杖,回首望向了身後的群山,一瞬間像是記起了很多的人,亦或者是很多的事,整個人看起來也年輕了不少。
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也;光陰者,百代之過客也。而浮生若夢,為歡幾何?
待到青袍老道從回憶中醒來,只是長長嘆了一口氣,額頭前的皺紋更加深了幾分。
那人依舊不在,那事終歸是過去了。
他舉起了右手之中的龍頭柺杖,指著那青林聳立的山峰,罵了一句粗話:“你踏孃的,還真是慧眼識珠,真就找了一個好苗子,但是師兄非得與你再較一較勁。”
九月將要入冬的餘秋,天氣都是漸漸地冷暖了起來,晨光透過遠山落到了青袍老道壺中青的臉上,將老頭的神色完全給照了出來。
李月自然也是看得清楚了,疑惑道:“這老道是怎麼了,怎麼這表情像極了王三郎小時候,打不過石雲哥,最後被揍得鼻青臉腫,卻一臉不服氣的模樣。”
“逝。”青袍老道手持龍頭杖,上起下落,由於冰雪覆蓋的光潔平面出現了蛛網般的條紋。
迅疾的寒風又裹挾著紛紛揚揚地鵝毛雪將那條條裂痕直接給抹平了。
青袍老道的一聲令下,李石雲的眼前不再是那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濃霧,而是一個笑得有些猥瑣的青袍老道,晨光照耀之下的飛雪,一個轉身,李月就緊緊的抱住了自己,帶著哭腔的說道:“石雲哥,你沒事吧,這個死老頭,對你做了什麼,你快醒醒之類的話。”
李月之所以沒有瞧見自己的石雲哥早已經睜開了眼睛,可能是因為她足足比李石雲矮了兩個頭的緣故。
李石雲瞧出了李月的忐忑,再細思她的話,瞥了一眼那再次拎起酒壺倒灌起自己的青袍老道,心裡不禁有些嘆息,但是卻沒有多問。
對於一個抱著必死之心的人來說,還有什麼事能夠勾起他的好奇心呢。
:()扶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