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慶堂就著旁邊乾淨的洗筆水洗了洗手,拿絹布擦乾。
\"南榮姑娘觀這幅畫如何?\"傅慶堂神色淡然,如同跟一箇舊相識聊家長裡短。
南榮嫿當真走近了兩步,認真觀賞了片刻說道:“很好。”
傅慶堂眼皮一撩,呵,想來對畫一竅不通。
倒是很久沒有聽到這麼簡單明瞭的誇讚了。
“南榮姑娘是異族人?”傅慶堂起身,朝屋內走去,邊走邊問道。
南榮嫿這才發現他竟大冬天穿著足衣,外套一雙木屐,走起路來發出‘咯嗒’‘咯嗒’的聲響。
南榮嫿跟在他身後,離了一段距離,也向屋內走去。
“是,我是異族人。”
屋內一角燃了盆炭火,傅慶堂走到炭火旁烤了烤手,隨即走到屋裡側的茶桌前坐下了。
“坐吧。”
傅慶堂指了指茶桌對面的位置,說道。
南榮嫿看了一眼火盆,心有疑惑。
冬日寒冷,為何燃了火盆卻只放在最遠的角落?
但她不動聲色,面無表情坐到傅慶堂對面。
茶桌上器物一應俱全,傅慶堂用一柄木舀子從一個小巧的瓷缸中舀了水,倒入桌上的銅壺裡。
泥爐中,炭塊燒的正旺,傅慶堂將銅壺放置到泥爐上面。
“聽聞姑娘在沭州幫過我兒?”他的目光觀察著銅壺,好似隨口問道。
“交易而已,傅將軍給了我銀錢。”
“哦?我聽聞那一隊士兵遇到了鬼打牆,”傅慶堂眼神落到南榮嫿臉上,“姑娘是如何找到他們的?”
南榮嫿唇角一勾,“不過是在林中迷了路,我自小生活在密林裡,有經驗。”
傅慶堂稍稍向後靠著椅背,沒有上位者的威壓,看上去倒有些像鄰家的長輩。
“南榮姑娘在京城沒有熟識的人?”
“沒有。”
“唔…”
水燒開了,傅慶堂將滾燙的水澆到放好茶葉的紫砂壺中,片刻後再將茶水倒掉。
“南榮姑娘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來找我。”
南榮嫿看著傅慶堂的動作似乎看的出神,片刻後才反應過來,說道:
“丞相政務繁忙,怎敢輕易打擾。”
水稍稍涼了一些,傅慶堂才又重新倒入紫砂壺中。
等了片刻,將茶水斟入杯盞裡。
將杯盞往南榮嫿那邊推了推,傅慶堂開口道:
“傅詔的公務也很是繁忙。”
南榮嫿接過茶盞,聽到這話眉毛一挑。
原來傅丞相竟以為自己與傅詔關係特殊?
南榮嫿輕輕抿了一口茶,茶香四溢,想來價值不菲。
將茶盞輕輕放到桌子上,她緩緩開口道:
“傅丞相看來是誤會了。”
傅慶堂一時不言,房間中一陣沉默。
“父親。”傅詔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傅慶堂輕掃了南榮嫿一眼,說道:
“進來吧。”
傅詔低頭而入,對傅慶堂恭敬行禮,“父親,聽說有客人來找我,卻被劉總管領錯了地方。”
傅慶堂不說話,傅詔就只好維持著行禮的姿勢。
南榮嫿有些意外。
她見過沈臨鶴與沈國公相處的模樣,以為全天下的父子都該是那樣。
可沒想到傅丞相與傅詔的關係竟如同上下級一般,有禮而疏遠。
“怎麼,怕我怠慢了你的客人?”傅慶堂言語中有些冷意。
南榮嫿緩緩站起身,“傅丞相很是熱情,給我賞了畫,還請我喝了茶。”
“傅丞相繁忙之中能夠撥